"爸爸陪我上课？"小曦开心地拍手，"好耶！"
入园第一天，顾沉霄如临大敌。他穿着休闲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观察记录。小曦倒是适应良好，很快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还主动分享了自己的蜡笔。
"看，她多开心。"午休时，姜语嫣轻声对丈夫说，"交到了新朋友呢。"
顾沉霄的表情复杂，既为女儿的独立骄傲，又因她的"不需要爸爸"而失落。他默默拍下小曦和同伴玩耍的照片，添加到手机里名为"小曦成长日记"的相册中。
然而，适应期并非一帆风顺。第三天午休时，姜语嫣接到园长的紧急电话——小曦和其他小朋友抢玩具时被推了一下，额头磕红了。
他们赶到时，小丫头正坐在园长办公室，额头上一小块红印，眼泪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小熊。看到父母进来，她立刻伸出小手："爸爸抱..."
顾沉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小心地抱起女儿，检查那个微红的痕迹，眼神阴沉得吓人："谁干的？"
园长紧张地解释只是小朋友间的正常摩擦，但顾沉霄显然听不进去。姜语嫣知道，那个保护欲过剩的父亲模式又启动了。
回家路上，小曦已经在爸爸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领带。顾沉霄全程一言不发，但姜语嫣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
"这是成长的一部分。"她轻声说，"小孩子之间难免会有摩擦。"
顾沉霄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她还太小。"
"但她需要学习如何与人相处。"姜语嫣耐心劝说，"你不能永远把她保护在真空里。"
顾沉霄没有回答，但当晚，姜语嫣发现他在婴儿房坐了大半夜，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挣扎。
第二天早餐时，小曦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兴高采烈地说要带新画的画给幼儿园的朋友看。顾沉霄沉默地听着，突然问：
"还想去幼儿园？"
小曦用力点头："想！有好多小朋友！"
顾沉霄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好。但如果有谁欺负你..."
"告诉老师！"小曦机灵地接话，然后补充，"也告诉爸爸！"
这个回答终于让顾沉霄露出一丝笑意。他揉了揉女儿的发顶："聪明的女孩。"
送小曦去幼儿园后，姜语嫣发现丈夫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安保部。
"调两个女保镖。"她听到顾沉霄吩咐，"要幼教专业背景的，明天开始以助教身份入驻早教中心。"
姜语嫣又好气又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顾沉霄式的妥协——既给了女儿自由成长的空间，又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一个月后，小曦已经完全适应了幼儿园生活。每天回家都会叽叽喳喳地分享新学的儿歌和新交的朋友。顾沉霄虽然还是会每天检查监控录像，但已经不再坚持全程陪同了。
"爸爸！"这天晚饭时，小曦突然宣布，"明天小朋友来我家玩！"
顾沉霄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
"生日会！"小曦兴奋地解释，"小明过生日，妈妈说要带蛋糕来我家！"
姜语嫣这才想起，昨天接孩子时，确实有几个家长提到想组织一个小型聚会。她没想到女儿已经自作主张答应了。
顾沉霄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姜语嫣知道，对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他来说，突然要接待一群陌生人和他们的孩子，简直像场噩梦。
"就几个孩子和家长。"她轻声安抚，"我会安排好一切。"
顾沉霄沉默良久，最终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
周六的聚会出乎意料地顺利。小曦骄傲地向小伙伴们展示她的游乐屋和数不清的玩具；家长们则被庄园优雅的环境和顾沉霄收藏的名画所震撼——虽然男主人本人大部分时间都站在角落，像只警惕的鹰隼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你丈夫真帅。"一位妈妈小声对姜语嫣说，"就是有点...吓人。"
姜语嫣笑着看向顾沉霄。他今天特意穿了浅色休闲装，但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依然与温馨的儿童派对格格不入。直到小曦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要他加入游戏，他才稍稍放松，笨拙但认真地陪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看着这一幕，姜语嫣心中满是柔软。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男人，正在为了女儿一点点走出舒适区，学习如何做一个"普通"的父亲。
派对结束后，小曦累得直接在爸爸怀里睡着了。顾沉霄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动作熟练地换上睡衣，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今天辛苦了。"姜语嫣从身后抱住他，"我知道这种场合对你来说不容易。"
顾沉霄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值得。"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无限深情。
夜深了，姜语嫣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房，果然看到顾沉霄坐在摇椅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儿，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睡不着？"她轻声问。
顾沉霄摇摇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在想...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姜语嫣靠在他肩上："不管什么样，都会是我们骄傲的女儿。"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小曦恬静的睡颜上。顾沉霄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谢谢你给我这一切。"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曾经的黑暗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期待——对未来的期待，对他们的小公主长大的每一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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