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导师米娜的犀利提问,廖成光喉结滚动两下。
大屏幕上能清晰看见他握着话筒的手有些抖:“去年校庆的时候为了准备节目,特意找音乐老师测试过,但我们学校并不是专门教授艺术的学府,可能没有那么专业……”
“也就是说,你简历上的内容自己都不确定,随便写的?”
现场更安静了。
权夕照突然按下面前的红色按钮。舞台两侧升起六块LED屏,实时音准波形图在屏幕上跳动,“给你三十秒说服这些曲线。”他往后靠在真皮椅背,“用你最擅长的部分。”
音乐响起,是《Red Danube》。
这首歌融入了圆舞曲元素,还有不少花腔调技巧,偏向民族唱腔,是公认的高音局入门曲目之一,难度在标准线以上。
沈笛发现廖成光似乎克服了紧张,脸上表情逐渐平静,还换了种站姿。
男孩左脚微微内扣,右手虚握成拳——这是典型的美声唱法起势。当他第一个高音冲上穹顶时,米娜的签字笔在评分表上划出一道锋利延伸线。
居然是真的,小孩儿还谦虚了。
练习不到一个月就能登上这样的舞台,确实让人心里信任度大打折扣,但真有实力和天赋展现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音色像抛光过的大理石。”李斯年翻动资料,道:“但我要听裂缝里的回响。"他突然指向大屏幕,某个音节对应的波形剧烈抖动,“这里为什么迟疑,降了至少两个调?”
廖成光鞠躬道歉:“对不起老师,这首歌我并不是很熟悉,害怕那个地方破音才下意识的降了调,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权夕照用手里的笔点了点桌子,凑近话筒道:“给你个加试的机会,还准备了其他节目吗?”
廖成光:“还准备了一支舞。”
权夕照点头:“来吧。”
廖成光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将话筒放到舞台边缘,背对观众席,朝音乐老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前奏一响起,在场大多数学员几乎同时“哦~~”了一声。
几位导师也嘴角带着了然的笑。
现场只有几个一脸茫然,包括对现代歌曲知之甚少的沈笛,他悄声问时序:“你们在哦什么,这首歌有什么不对劲吗?”
时序也一脸坏笑,肩膀轻轻撞他一下,道:“自己看就知道了,很精彩的一首歌。”
很快,一脸懵懵的沈笛就明白了他们狼嚎的原因。
因为这首曲子,实在是太涩了……
整首歌几乎没有歌词,全靠鼻腔哼鸣和乐器配合,或长或短的气声与喘息出现的频率高到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来的是正式舞台,单听声音都不好意思公放的那种。
舞台上廖成光也一改刚才的板正拘谨,十分放得开,那件白色透视衬衫在舞台灯光下,随着身体扭转匍匐荡漾出丝绸一样的波纹,配合音乐,真是让人……
沈笛找不出形容词,表情有点儿木。
你们都玩儿这么大的么?
直到一首一分多钟的曲子表演完毕,现场仍旧狼嚎不断。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激动,但你们先别激动。”
权夕照拍了拍话筒,笑道:“很出乎意料的一次表演,说实话,你舞蹈感染力比vocal强,如果把那首歌和这支舞调换一下顺序,或许我能给你A。”
制作人周知节和唯一的外国导师Viking从刚开始就很少发言,一个是作为观察者出现在评委席,另一个则是专业的rapper,暂时还没到自己的业务范围。
最后打分时,周知节才拿起话筒:“经过我们5位导师的一致讨论,决定给你的表演评分为B级,再接再厉。”评价言简意赅,说完就放下了话筒,像个发布结果的工具人。
“给廖成光才B级,我以为凭借高音怎么都得A,那我怎么办啊,总感觉比不上廖成光,难道要一直住在地下室?”
自从宿舍等级公布后,F级内舱无窗宿舍就被他们戏称为“地下室”。
对于这个结果,廖成光却接受良好,鞠躬后很快下台。
但不知道是这个开头开的太好,还是后面选手抽签运气确实不咋地。
连续几个现场跑调、忘词破音、状况百出后,米娜气的摔了评分表:“你们都是怎么通过海选的?这水平是给海选老师塞了红包吗,哭哭哭,眼泪留在该用的地方,别在这给我演忆苦思甜情景剧!”
看来一连串C和F已经摧毁了这位火爆评委的耐心和脾气。
四位男评委努力安抚唯一的女士。
现场极度安静,即将上台的选手在后台和舞台的门中间卡位徘徊。
我是该上台还是该下台……
“继续!”
女评委恢复冷静,比赛继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卡门选手终于上台,可能是因为准备时间比较充分,他发挥的不错,一首抒情歌唱的柔情百转,声线很特别,但差在站桩唱歌,舞蹈能力几乎为零,最终拿到了综合B的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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