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在草茎间轻盈地几个弹跳,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洞穴内部。
与皮特脏乱的巢穴不同,玛丽的居所整洁得令人惊讶。
干燥的苔藓铺成地毯,墙上挂着用蜘蛛丝串起的干花束,空气中飘着薄荷的清香。
“出来吧,小家伙。”黑暗中突然响起柔和的女声,“我知道皮特那傻瓜带你来干什么。”
杰克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毛色银灰的雌鼠正怒气冲冲地磨着爪子。
她身边堆着刚被撕碎的香蒲叶,显然正在发泄怒火。
“尊敬的玛丽女士,”杰克行了个标准的蚁族礼节,“我和同伴刘欣怡确实是过路的工蚁。三天前我们看见皮特带着一只漂亮的雌鼠在他的洞穴里……”
“什么?"玛丽突然站起来,尾巴像旗杆般竖起,"再说一遍?”
杰克假装惶恐地后退:“也许我看错了……那天月色不好……他们好像在分享某种发霉的浆果……”
玛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危险的光。她快步走向洞壁,从隐藏的凹槽里取出一卷结实的菟丝子绳索。
“另一只雌鼠?现在在哪?“她声音轻柔得可怕。
“还在皮特洞穴里。”杰克迅速补充,“藏在后墙的机关后面。皮特说...说那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婚房。”
玛丽发出一声介于冷笑与咆哮之间的声音。她将绳索打了个复杂的套索结,然后出乎意料地轻轻摸了摸杰克的头部。
“聪明的蚂蚁。现在帮我个忙——告诉皮特我原谅他了,请他进来喝杯接骨木花茶。”
当杰克钻出门帘时,皮特正焦躁地啃着自己的爪子。
“跳鼠玛丽女士请您进去。”杰克故意大声说,“她说要为您特制的蜜露道歉。”
皮特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胡须冲进门帘。
杰克数到五秒时,听到里面传来"咔嗒"一声——那是玛丽设计的机关锁扣上的声音。
"走!"玛丽突然从树根另一侧的隐蔽出口钻出,她背上绑着个用桦树皮做的简易背包。
“带我去看那些'婚房'。”
月光照亮了返回的路。玛丽的速度快得惊人,杰克必须全力跳跃才能跟上。
当他们到达皮特洞穴时,密密钢盾的甲壳已经发出了危险的"嘎吱"声。
"机关开关在哪?"玛丽直奔主题。
杰克指向洞壁一块看似普通的凸起石头:"但那些雌鼠其实——"
“不存在,我知道。”玛丽狡黠地眨眨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这片森林活这么久?”她按下机关的方式熟练得令人吃惊。
随着一连串"咔哒"声,网兜的藤蔓突然松开,刘欣怡轻盈地落在一丛软草上。
挤压密密钢盾的木板也弹开了,露出下面精巧的杠杆装置。
最令人惊讶的是马正经——他腹部的毒刺自动退出,石板下方升起一小堆解毒用的紫锥花。
"这...这不是皮特的机关?"刘欣怡揉着被树脂粘住的足肢惊讶地问。
玛丽正用牙齿咬开一个树脂包裹:"当然不是。
“这是去年冬天我帮皮特改造的防盗系统。”她取出几片干蘑菇递给马正经,“吃下去,能中和你们的朋友身体中的病毒。”
刘欣怡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早知道我们会来?"
“不。我在你们身上闻到了独特的信息素!”
玛丽将马正经扶起来,“但我了解皮特。他设陷阱抓'小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转向所有蚂蚁及钢盾,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汪清澈的泉水,“你们为什么冒险接近他的洞穴?”
刘欣怡和蜜蜜刚盾交换了个眼神。
“是桃花水母叫我们来找您的!”刘欣怡说道。
“果然如此,水母?她怎么样!”玛丽急切问道。
“她……她死了……”刘欣怡哀伤说道。
玛丽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她责备道。
洞穴里一片寂静。杰克看着同伴们震惊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暖。
他曾经以为森林法则只有弱肉强食,但眼前这只灰毛雌鼠颠覆了一切。
“您不生气我们骗了您?”蜜蜜忍不住问。
玛丽正在用唾液帮刘欣怡清理树脂,闻言笑了起来:“聪明的谎言有时比愚蠢的诚实更有价值。”
她转向洞口,“今晚我去找皮特谈谈。他的医术...其实很不错。或许他能够完全救助你们这只受伤的蚂蚁朋友!”
玛丽的洞穴门前,月光在香蒲草门帘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杰克注意到门帘歪斜地挂着,几根香蒲草被蛮力扯断,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不对劲。"玛丽突然压低声音,尾巴拦住了正要上前的刘欣怡。
她鼻尖轻颤,胡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有血腥味。"
杰克顿时绷紧了全身甲壳。
他六条腿微微分开,摆出防御姿态,触角捕捉到空气中飘来的铁锈味——不是新鲜血液的浓烈气息,而是那种干涸后的、带着泥土腥味的陈旧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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