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号"在官道上嘎吱作响,我正往车轮轴承里灌辣椒粉——这是第三波追兵了,五王余孽比苍蝇还烦人。
"左边第三个。"相柳突然用传音术说。
我余光瞥向路旁的茶棚。一个灰衣少年正假装喝茶,眼睛却死死盯着我们的马车。他腰间挂着个青玉葫芦,是涂山氏药童的标准配饰。
"第几个了?"我假装整理药材,实则清点毒针。
"第七个。"相柳最机灵的那个脑袋转过来,蛇信子吐出个数字形状,"涂山璟把半个药庐都搬来监视我们了。"
我撇撇嘴,从暗格取出提前备好的假药方——上面写着用砒霜治头疼的离谱配方,还煞有介事地盖了我的手印。
"丢这儿。"我故意把药方"不小心"飘出车窗。那药童果然像饿狼见肉似的扑上来,结果踩中我提前撒的"痒痒粉",当场跳起了滑稽的独脚舞。
相柳的九个脑袋憋笑憋得发抖。我正得意,前方突然传来哀乐声。一队披麻戴孝的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捧着个牌位,上面写着"先妣涂山氏老夫人"。
"晦气。"相柳最迷信的那个头立刻缩回车里。
我却注意到送葬队伍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涂山璟!他一身素缟,面容憔悴,但那双狐狸眼依然精光四射。当我们的马车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公子旧疾复发!"随从惊慌大喊,"快请医师!"
我翻了个白眼——演得也太假了。正要催相柳快走,却见涂山璟突然"哇"地吐出口黑血,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人。
"真中毒了?"我惊讶地拽住相柳袖子。
最懂医的那个头眯眼观察:"千蛛毒,和城主中的一样。"
涂山璟的随从已经跪了一地:"求神医救命!"
我看向相柳,十八只眼睛同时传达同一个意思:有诈。但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又不是我们的作风。
"先解毒,后算账。"我跳下马车,顺手捞起装剧毒的褡裢。
涂山璟被安置在茶棚里,我搭脉一探就皱起眉头——确实是千蛛毒,但混合了某种慢性毒药,像是...我猛地掀开他衣袖,果然看到手腕内侧的青线——噬心蛊!
"你们公子近来见过西炎五王的人?"我厉声问随从。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一个老仆颤巍巍道:"上月...姒夫人来过..."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绷紧。姒氏是五王正妃的母族,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涂山氏会和五王余孽搅在一起。但为什么他们又要对自家公子下毒?
没时间多想了,噬心蛊已经游走到手肘,等到达心脏就回天乏术。我取出昆仑寒玉药碾,将"三日醉"和"蚀骨香"混合研磨。
"会有点疼。"我警告道,随即把药汁灌进涂山璟喉咙。
他瞬间弓起身子,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随从们要上前,被相柳的尾巴统统扫开。当涂山璟第七次吐黑血时,一条三寸长的金色蜈蚣从他鼻孔钻了出来!
"蛊母!"相柳最警觉的头喷出冰雾将蜈蚣冻住。我趁机用银针刺入涂山璟人中,他猛地睁眼,瞳孔却是一片浑浊的绿色。
"小心!"相柳突然把我往后一拽。涂山璟的指甲暴涨三寸,擦着我咽喉划过,在相柳鳞片上刮出刺耳声响。
"被控制了。"我翻身滚到药箱旁,掏出个瓷瓶晃了晃,"试试这个!"
相柳会意,用冰雾困住发狂的涂山璟。我将瓶中药粉撒向他面门,那是用海妖泪腺提炼的"破妄散",专破各种幻术控制。
涂山璟发出非人的尖啸,十指抓挠着自己的脸。当绿色浊泪从他眼中汩汩流出时,他的瞳孔终于恢复了清明。
"柳公子...小夭姑娘..."他虚弱地喘息,"多谢..."
"别急着谢。"我冷笑着举起从他袖中摸出的玉简,"解释下为什么记录我们的行踪?"
玉简上详细记载着"九夭号"的路线、我们使用的每一种药物,甚至相柳展露妖相的次数。最令人心惊的是最后一页,画着相柳九个脑袋的弱点分析图!
涂山璟面如死灰:"非我所为...是..."
他话未说完,那个假装喝茶的药童突然暴起,袖中射出三条铁线蛇!相柳早有防备,三个脑袋同时喷出冰锥将蛇钉在地上。药童见势不妙,竟直接咬碎口中毒囊,转眼就口吐白沫而亡。
"查他怀里。"相柳用尾巴尖挑开药童衣襟,露出块鎏金令牌——正面是涂山氏的狐狸徽记,背面却刻着个小小的"姒"字!
涂山璟见状,竟挣扎着跪了下来:"求二位救我涂山氏!姒氏控制了我族长老,要我们用噬心蛊操纵商路..."
"关我们什么事?"相柳最冷漠的那个头嗤笑。
"因为..."涂山璟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他们下一个目标是皓翎王宫。"
我心头一震。阿念还在王宫里!虽然这丫头总跟我过不去,但毕竟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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