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醒来时,正对上了九双竖直的蛇瞳。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差点又昏过去。
"别吓他。"小夭端着一碗药汤走进内室,用胳膊肘推开相柳凑得过近的几个脑袋,"你这样子,连我看了都发憷。"
相柳不情不愿地收回三颗头,但剩下的六颗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少年。九号头甚至吐了吐信子,吓得药童直往墙角缩。
"喝药。"小夭坐到床边,将药碗递过去,"能说话了吗?"
药童颤抖着接过碗,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多谢王姬。"他声音细若蚊蝇,眼睛却一直偷瞄相柳。
小夭叹了口气:"别叫他王姬,叫夫人。"相柳的四个脑袋同时补充:"或者老板娘!"
"是...是!夫人!"药童差点咬到舌头。
"你叫什么名字?"小夭接过空碗,语气柔和了些。
"叶昭,涂山氏暗卫第三队见习成员。"少年下意识挺直腰板,随即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相柳的七号头突然凑近,几乎贴到叶昭脸上:"涂山璟派你监视我们?"
"不是监视!是保护!"叶昭急得额头冒汗,"族长说五王余党可能对夫人不利,才派我们暗中跟随。我以涂山氏先祖的名义发誓!"
"我们?"小夭敏锐地抓住关键词,"还有其他人?"
叶昭脸色一白,意识到说漏了嘴。相柳的九颗头立刻分散开来,四个盯着门窗,三个锁定叶昭,剩下两个——五号头和永远不靠谱的九号头开始争论:
"应该先把这小子捆起来!"
"捆什么捆,直接扔回海里多省事!"
小夭忍无可忍,双手结印:"契约术·闭!"
刹那间,相柳的九张嘴同时像被缝上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九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看向小夭,尤其是九号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再捣乱,今晚就睡厨房。"小夭瞪了九号头一眼,然后转向叶昭,"继续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怎么联络?"
叶昭看着被禁言的九头妖,敬畏地咽了口唾沫:"三...三队共十二人,轮流在暗处护卫。联络方式是海螺传音,每日酉时汇报情况。"他犹豫片刻,补充道:"我已经失踪两天了,队长一定急疯了..."
相柳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九颗头乱晃,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小夭无奈解咒:"只准一个头说话。"
"凭什么他能叫你王姬!"三号头抢先开口,语气酸得能腌黄瓜,"我都没这么叫过!"
小夭差点被气笑:"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五号头趁乱插嘴。
"他才十二岁!"
"涂山氏的人早熟!"二号头加入战局。
小夭再次结印:"闭!"
医馆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叶昭缩在床角,眼睛瞪得溜圆,显然被这场面震撼得不轻。小夭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忽略自家醋坛子丈夫,继续询问关键信息:"那个会说话的河蚌是怎么回事?"
叶昭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恐:"那不是普通河蚌,是涂山大长老的囚魂法器!我和队友发现大长老与陌生人密会,跟踪时中了埋伏...他们把我塞进那个河蚌里,说要用谎言精灵折磨我说出护卫队的部署..."
"涂山大长老?"小夭眉头紧锁,"涂山篌的人?"
叶昭用力点头:"大长老一直不服璟族长,暗中勾结五王余党想夺权。我被关进去前,听到他们说要对付您和...和..."他胆怯地看了眼相柳,"和九头妖大人。"
相柳的九双眼睛同时眯起,危险的光芒在蛇瞳中流转。即使被禁言,那股肃杀之气也令房间温度骤降。
小夭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你说听到他们密谋...有证据吗?"
叶昭眼睛一亮,急忙从衣襟夹层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简:"我用记忆术刻录下来了!"
小夭接过玉简,注入一丝灵力。顿时,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墙壁上——
昏暗的密室内,涂山大长老涂山猊正与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交谈。那声音沙哑诡异:"...九头妖必须死,西陵玖瑶必须抓活的。她体内的..."
影像突然剧烈闪烁,后半句话变成了刺耳的杂音。最后画面定格在涂山猊接过一个黑色木盒的瞬间。
"后面部分被干扰了。"小夭收起玉简,神色凝重,"但足够证明涂山猊勾结外敌。"
相柳突然用尾巴尖戳了戳小夭的后背,九双眼睛里写满了"快给我解咒"。小夭无奈挥手解除禁制,立刻有七个脑袋同时开口:
"我今晚就去宰了那只老狐狸!"
"先找出那个斗篷人!"
"他们想抓你做什么?"
"..."
"停!"小夭按住最激动的三颗头,"一个一个说!"
经过一番混乱的讨论(主要是相柳的九个脑袋互相争论),他们终于达成共识:第一,叶昭需要立即联系护卫队报平安;第二,暂时不打草惊蛇,暗中调查涂山猊和斗篷人的身份;第三,加强医馆的防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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