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溪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小夭站在岸边,看着浮尸顺流而下——那些都是被混沌寄生的村民,如今成了毫无意识的傀儡。他们的眉心锁孔纹已经彻底黑化,随着水波荡漾,仿佛无数只眼睛在眨动。
"第三批了。"阿念的轩辕剑插在身旁,剑身映出她疲惫的脸,"照这个速度,不到天黑整个清水镇都会......"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惨叫打断。
溪水上游,一个年轻妇人正拼命挣扎,她的右臂已经青铜化,五指扭曲成锁链形状。更可怕的是,怀里还紧紧抱着个婴儿——那孩子的额头上,锁孔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是李婶!"几个村民惊呼,"她昨天还骂小妖怪不得好死......"
小夭已经冲了出去。银针划破晨雾,却在即将触及妇人的瞬间被一道黑影拦截——
"别碰!"相柳的蛇尾卷住她腰肢,"那孩子已经是门的一部分!"
仿佛印证他的话,婴儿突然睁开眼。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混沌特有的、无数星芒旋转的恐怖瞳孔!
"救......救我......"李婶的哭求戛然而止,她的喉咙被自己青铜化的手指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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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营地的气氛凝重如铁。
小夭将李婶的尸体用冰棺封存,婴儿则被特殊的毒阵禁锢。那孩子不哭不闹,只是用混沌之瞳冷冷注视着所有人,额头的锁孔纹不断渗出黑雾。
"直接杀了吧。"有村民提议,"反正已经没救了。"
"不行。"小夭的银针悬浮在婴儿周身要穴,"混沌在通过他观察我们。"
相柳的魔化头颅突然凑近冰棺:"有意思......"他的蛇瞳眯起,"这妇人临死前,混沌主动撤离了她的魂魄。"
阿念皱眉:"说明什么?"
"说明它开始挑食了。"小夭突然领悟,"还记得老九说过吗?混沌最喜欢充满恶意的灵魂......"
她的话被营外的骚动打断。几个青壮年押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进来——正是当初带头放火烧医馆的里正!
"抓到了!"领头的青年踹了里正一脚,"这老东西偷偷给五王余孽传信!"
一卷竹简扔在地上,上面详细记录了营地的布防和孩子们的弱点。最刺目的是末尾那句:"妖童父母亦当诛"。
"按律当活埋。"青年举起锄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相柳和小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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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相柳的尾巴尖拦住锄头。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蹲下身,九双眼眸同时盯着里正:"知道为什么混沌不寄生你吗?"
里正哆嗦着摇头。
"因为你是它预留的'传声筒'。"相柳突然划破自己手腕,黑金色的妖血滴在里正眉心,"比如现在......"
血珠渗入皮肤的刹那,里正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他的五官扭曲移位,喉咙里传出混沌沙哑的低语:
"九头妖......你以为救这些蝼蚁......能改变什么......"
营帐内狂风大作。阿念的轩辕剑自动出鞘,却在斩下的瞬间被相柳拦住:"别急,正主还没说完。"
果然,里正的嘴继续开合:"明夜子时......九星连珠......要么交出钥匙......要么看着三界......"
声音戛然而止。里正翻着白眼昏死过去,而那个被禁锢的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锁孔纹迸发出刺目黑光!
"退后!"
小夭的毒阵瞬间收拢,将爆炸控制在方寸之地。当黑雾散去时,婴儿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扇巴掌大的青铜门模型,门缝里渗出汩汩血水。
"示威。"阿念踢了踢那扇小门,"真够恶心的。"
相柳却盯着昏迷的里正:"混沌犯了个错误......"
"它让我们知道了确切时间。"小夭接口,眼中闪过锋芒,"明夜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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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里正醒了。
他呆滞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又看看守在旁边的村民——那些曾被他出卖过的人,此刻正轮流给他喂水擦汗。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
"因为我们是人。"一个曾被冻伤的孩子母亲放下药碗,"而你不是。"
里正浑身发抖地看向帐外。夕阳下,相柳正在教几个孩童用树叶吹曲子,九条蛇尾灵活地帮老人修补屋顶。小夭则忙着熬制药剂,挨个救治受伤的村民。
"他们......"里正喉咙发紧,"不恨我?"
"恨啊。"阿念抱着剑冷笑,"但某些傻子说,仇恨是混沌最好的养料。"
夜幕降临时,里正一瘸一拐地找到相柳。他跪在九头妖面前,递上一块贴身收藏的玉佩:"五王余孽的老巢......在青龙岭下的古墓里......"
玉佩里藏着地图。相柳刚接过,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
归墟方向,七道星光突然熄灭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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