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陈小英强打起精神：“保华，你先吃饭，吃完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保华沉默地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面条。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焦距，只是本能地重复着咀嚼和吞咽的动作。
他的内心如同一团乱麻，思绪纷飞，无法平静。
杨德源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却再也看不进去电视。
陈小英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去收拾厨房。
其实她和杨德源一样，对孙女的打扮和行为也很反感。
想到上次看到样彦秋穿着奇装异服的样子，她都感觉心脏揪着疼。
但是为了儿子的家庭，他们只能把这份不满压在心底。
杨保华草草吃完面，起身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杨保华却感觉不到丝毫放松。
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打在脸上。
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今晚的画面，彦秋惊慌的眼神，刘玉莹护犊子般的姿态，还有父母担忧的面容……
那些画面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洗完澡，他才发现自己没带换洗衣服。
站在镜子前，杨保华看着自己疲惫的脸。
他突然不想回那个家了，不想面对刘玉莹的指责，不想看到女儿叛逆的眼神。
犹豫了一下，他推开保民的房间，杨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着衣服。
杨保华随手拿了件T恤和短裤，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这是母亲的味道，她总是这样，把每个孩子的衣服都收拾得妥妥帖帖。
回到客厅，父母还在等他。
杨德源正在泡茶，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电视里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却衬得这个家更加冷清。
“爸，妈，你们去睡吧。”杨保华疲惫地说道：“我没事。”
陈小英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啊？”
杨保华点点头。
看着父母相互搀扶着走向卧室的背影，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夜深人静，杨保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翻到购物软件，开始给自己买衣服和日用品。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既想挽回这个家庭，又不想对刘玉莹和杨彦秋妥协。他既想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又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杨保华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黑暗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
客厅里，老式挂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一点。杨德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睡不着？”陈小英轻声问道。
“嗯。”杨德源叹了口气：“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陈小英翻了个身，面对着丈夫：“时代变了，咱们也得学着理解。”
“理解？”杨德源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让孙女穿成那样，我怎么理解？”
“小声点。”陈小英拍了拍丈夫的胸口：“别让保华听见。”
“你说保华这次是不是真的动真格了？”杨德源低声问道。
陈小英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我看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玉莹那孩子也是，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孩子教育问题是大事，怎么能由着她胡来呢？”
这话憋了她一晚上了，之前不想拱火所以忍了，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可以发泄一下。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让人操心。”杨德源摇了摇头，“我们那会儿哪有人溺爱孩子的，孩子不听话抽两鞭就老老实实。”
“唉！”陈小英叹了口气：“时代不同了，现在的父母都讲究爱的教育，打不得骂不得。”
说到这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养大了四个孩子，从来没有为孩子的教育苦恼过。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老两口的脸上。
他们都老了，皱纹里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还在为儿女操心。
清晨，杨德源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粥已经凉了。
他机械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眼神却飘向窗外。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儿子杨保华的事。
陈小英端着一盘咸菜走过来，看到杨德源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杨保华匆匆忙忙地从楼上下来，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爸，妈，我先走了，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
他看了一眼父母疲惫的眼神，顿了顿，加快步伐往外走去。
“开车小心点。”陈小英叮嘱道，看着儿子风风火火地冲出门。
开车行驶在通往公司的路上，杨保华的心情异常沉重。他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思绪却早已飘远。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杨德源和陈小英都陷入了沉默。
“唉。”杨德源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他放下勺子，犹豫着开口：“等他晚上回来，你再劝劝他。”
“你别急，保华现在情绪不稳定，你逼他也没用。”陈小英给自己添了碗热粥：“让他冷静几天吧。”
杨德源抬头看了她一眼，陈小英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眼角的皱纹似乎比昨天更深了。
“可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杨德源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他放下手里的勺子。
“你急也没用，保华现在听不进去。”陈小英坐下来，轻轻拍了拍杨德源的手背。
“再说了，玉莹那边也得做工作。你总不能只盯着保华一个人。”
杨保华是有错，难道刘玉莹就没有错了？在她看来，他们夫妻俩的矛盾中，刘玉莹的错处更多，杨保华在夫妻关系中表现得太过于软弱。
明知道是错的，自己还在退让，一次又一次的，提离婚也是迟早的事。
过年那会陈小英就想到两人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杨德源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陈小英说得对，刘玉莹那边也得有人去劝。
他想了想，决定给刘玉莹的父亲刘红卫打个电话，他们作为公婆有些话说了会被儿媳妇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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