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极北的青鸾谷废墟上,十二根残破的图腾柱突然发出共鸣。叶清璃的精魄正沉浸在元辰莲的温养中,忽听见千万个细碎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是青鸾族覆灭时散落的残魂,那些被封印在神碑裂隙里的古老灵羽,此刻正顺着双生莲火的光脉传递呼唤。
"圣女归位...青鸾翼展..."沙哑的呼唤声中,她感觉有温热的力量在重塑灵体。原本透明的虚影渐渐凝出实质,耳后消失的朱砂痣重新浮现,只是这次化作了三瓣青鸾尾羽的形状,而背后本该消散的青鸾虚影,正与苏刑体内的清浊莲华产生共鸣,尾羽末端竟开始生长出墨色的羽翎。
"这是...混沌青鸾翼?"叶清璃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由灵羽构成的光海中,每片羽毛都映着青鸾族最后的记忆:族长在神碑前燃烧精魄布下结界,幼鸟们被送入南荒各地隐姓埋名,还有她作为神使转世前,亲手将青鸾族最后的血脉封印在图腾柱里的场景。
当第一片混沌羽翎融入尾羽,她突然能"看见"神碑裂痕的轨迹——那些曾被天道规则封锁的裂隙,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开屏的孔雀羽,每一道纹路都连接着不同的空间节点。试着挥动羽翼,竟瞬间从青鸾谷废墟来到幽冥殿顶,正看见苏刑握着战戟凝视神碑的背影。
"苏刑!"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却在触及对方肩膀时发现自己的手掌半透明着,混沌羽翎正源源不断吸收神碑溢出的清浊二气。苏刑转身的瞬间,心口的朱砂印记与她的尾羽同时发亮,两人之间的灵脉羁绊突然变得清晰可见——那是比因果轮回更纯粹的连接,是清浊二气共生的证明。
"清璃,你的羽翼..."苏刑的指尖掠过她新长出的墨色羽翎,触感既像青鸾神火的温热,又带着混沌浊气的冰凉,两种力量在羽根处达成微妙平衡。叶清璃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尾羽已从十二根增至二十四根,青金二色交替生长,每根羽毛尖端都悬浮着微型的清浊莲台。
就在这时,南荒大地传来震动。千里外的万妖林深处,最先觉醒的雪狐妖仰天长啸,狐耳上的青鸾族徽发出微光;深海中的鲛人族浮出水面,鱼尾拍击出的浪花竟在空中凝成鸾凤形状;就连蛰伏在火山中的炽焰妖龟,也缓缓爬向神碑方向,背甲上的纹路与叶清璃的混沌羽翎如出一辙。
"是圣女气息!青鸾族的圣女醒了!"妖族们的呼唤声顺着地脉传递,形成肉眼可见的光带,向幽冥殿所在的祭台汇聚。叶清璃这才想起青鸾族古老的预言:当混沌与清灵在神碑前共舞,圣女将携双生战魂重塑妖族命脉。而她新进化的混沌青鸾翼,正是打开神碑裂痕、连通妖族灵脉的钥匙。
然而迁徙的队伍刚进入苍梧荒原,天空突然降下血色光网。叶清璃透过羽翼看见,数百名天机阁修士正结出菱形阵法,每道阵眼都嵌着染血的算筹——正是当年初代掌门与天道交易时用过的守界算筹,此刻却被逆转为绞杀妖族的凶器。
"裂魂阵!他们要将妖族灵根与神碑剥离!"苏判的魔纹眼瞳骤然收缩,他认出阵中流转的是斩鬼司禁术"因果剥离法",专门针对与神碑有羁绊的生灵。最先踏入阵中的虎妖发出悲吼,其灵根竟被生生扯出体外,化作光点被算筹吸收。
叶清璃的混沌羽翎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阵法核心处悬浮着十二道残破的青鸾羽冠——正是天机阁从青鸾谷废墟盗走的圣物。这些本应守护妖族的灵羽,此刻正被血祭成阵眼,每吸收一道妖魂,羽冠上的裂痕就加深一分。
"他们在复活初代掌门的残魂!"苏刑握紧战戟,发现算筹上的气息与之前天道投影里的残魂如出一辙。原来天机阁早已被残魂余孽渗透,他们妄图通过剥离妖族灵脉,重新凝聚被打散的魔念。
叶清璃突然展翅飞向阵眼,混沌羽翎划过之处,血色光网竟如冰雪消融。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十二道残破羽冠,所有青鸾残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是初代掌门临终前将羽冠托付给天机阁先祖,却不想千年后被野心家篡改传承,将守护之阵变为杀戮之器。
"以青鸾之名,归位!"她的尾羽扫过每道羽冠,混沌与清灵之力同时注入。破碎的羽冠发出清啼,竟在她头顶重新凝聚成二十四瓣的混沌羽冠,每瓣都映着妖族众生的面容。而那些被剥离的妖魂,正顺着她羽翼的光脉回到本体,断去的灵根处重新抽出带有青鸾纹路的新芽。
天机阁修士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裂魂阵正在反噬。阵眼处的算筹纷纷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魔念黑羽——正是第四十三章末埋下的伏笔,初代掌门残魂未消的魔念,早已寄生在天机阁的传承算筹中。
"原来你们早就被域外魔气污染了。"苏刑的战戟劈开最后一道阵眼,看见为首的天机阁主胸前嵌着半块染黑的神碑碎片,正是当年初代掌门被侵蚀的那一块。阁主发出桀桀怪笑,身体迅速膨胀成浊气怪物,却在接触到叶清璃的混沌羽翎时,如黄油遇火般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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