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风雪卷着碎冰拍打琉璃战甲,苏刑怀中的妖核突然发出蜂鸣。他低头,看见掌心的青鸾族徽正在渗出金血——那是妖将叶清璃的本命妖核在燃烧,而她的羽翼,此刻正如凤凰涅盘般在天道使者的雷火中崩裂。
"幼主,带着妖神血脉快走!"叶清璃的尾羽扫过他眉心,鎏金瞳孔映着不周山巅的血色残阳,"青鸾族的琉璃战甲能撑住焚天阵半炷香,足够你到血河之源..."
十二道天道使者的剑光同时斩落,每道剑影都带着五帝法器的残威。苏刑这才惊觉,幻境中的劫数竟与现世的天道裂缝产生了共振,眼前的天道使者,分明是现世蓬莱仙盟长老的神魂投影,眉心的锁魂咒文正与他掌心的妖核产生排斥。
"我不走!"苏刑反手按住她胸前的妖核,发现那里已出现蛛网状的裂痕,"青鸾族世代守护的不是幼主,是共生的可能!你忘了墨尘大人刻在族徽上的算筹?"
叶清璃的唇角溢出金血,却在听见"墨尘"二字时露出苦笑。她突然扯开战甲,露出心口与他相同的莲火印记——外瓣算筹星轨正在被雷火灼焦,内芯青鸾妖火却愈发璀璨:"幼主可知,这印记本是青鸾族圣女与算筹使者的共生之证?万年前墨尘大人与刑天氏断首时,我的前世曾用半枚妖核为他续命..."
焚天阵的雷火劈碎琉璃战甲的瞬间,她的羽翼化作万千金羽,每片羽毛都在苏刑掌心刻下算筹纹路。苏刑感觉有千万段记忆涌入脑海:青鸾族在妖界传唱的战歌,竟与现世问剑宗的剑诀同源;而叶清璃每次挥动羽箭的轨迹,分明是墨尘算筹中"借势破局"的具象化。
"原来,每一世的相遇都是墨尘算筹中的必然..."苏刑握住她逐渐透明的手腕,发现她的指尖已长出与现世相同的算筹残印,"但这一世,我不要你再做守护的妖将,我要与你共战。"
叶清璃突然笑了,金血溅在他胸前的妖核上,竟让妖核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她猛然将他推向不周山巅的血河之源,自己则转身迎向十二道剑光,尾羽在虚空中划出青鸾族最后的战纹——那是用妖核为墨、精血为引,专门克制焚天阵的"逆命焚心咒"。
"记住这个印记,苏刑。"她的声音混着风雪与雷火,"来世相见时,无论你是人是妖,我的莲火都会认出你的算筹..."话未说完,神农鼎的业火已穿透她的妖核,金羽如雪崩般坠落,每片都在血河水面拼出"共生"二字。
苏刑踉跄着跌入血河之源,掌心的妖核吸收着坠落的金羽,竟在表面凝结出双生莲火的纹路——外瓣是他熟悉的算筹星轨,内芯是青鸾族特有的琉璃妖火,中央交缠处,刻着极小的"刑墨"二字,正是刑天氏与墨尘的共生之证。
"青鸾!"他的怒吼惊起血河巨浪,却看见叶清璃的身影已化作光点,唯有心口的莲火印记在空中漂浮,渐渐融入他的妖核。十二道天道使者的剑光在此时转向,目标直指他眉心的妖神血脉,却在触碰到莲火印记的瞬间,被逆命焚心咒反震成齑粉。
血河之源的深处突然传来共鸣,苏刑低头,看见自己的战纹正在发生惊人变化:人类形态的算筹印记与妖神形态的青鸾羽翼完美融合,形成了兼具星轨与鳞甲的全新纹路,每道纹路的交汇处,都闪烁着与莲火印记相同的琉璃微光。
"幼主,带着莲火印记离开..."残存的青鸾长老虚影从血河升起,将一枚刻满算筹的玉简塞入他手中,"这是青鸾族最后的族史——墨尘大人在不周山断首时,曾将半缕神魂封入青鸾族圣女的妖核,为的就是在万年之后..."
玉简突然破碎,化作光点融入莲火印记。苏刑这才明白,叶清璃每一世的转生,都是青鸾族圣女与算筹使者的宿命轮回,而现世的她,正是承载着墨尘神魂碎片的最后一任圣女。
焚天阵的雷火在此时达到顶峰,不周山巅的积雪被灼成血水,顺着血河之源汇入幽冥。苏刑望向叶清璃消失的方向,发现那里的虚空中,正漂浮着与现世叶清璃相同的发绳——青鸾族圣女的本命发绳,此刻正带着她最后的妖核之力,融入他掌心的莲火印记。
"来世,我必循着莲火来找你。"苏刑对着虚空低语,将发绳系在腰间,"无论是妖界的青鸾,还是人间的叶清璃,我的算筹,永远为你而算。"
血河之水突然沸腾着托起他,送往不周山底的密道。苏刑知道,幻境中的劫数即将结束,但莲火印记的温热告诉他,这不是终点,而是共生之道的新起点。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血河迷雾中,叶清璃的最后一片金羽正落在现世祭坛,化作叶清璃心口的莲火印记,与他掌心的印记遥相辉映。
现世的叶清璃突然发出一声轻吟,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道浅金灼痕,形状竟与幻境中苏刑掌心的莲火印记完全一致。她望向祭坛顶端,看见苏刑正从血河迷雾中走来,腰间系着的发绳,正是她现世一直寻找的、母亲遗留的青鸾族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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