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碑九章的金光尚未完全敛去,萧无涯的指尖突然在青铜祭台边缘触到一道隐蔽的剑痕。那是只有太初剑骨宿主才能感知的纹路,顺着剑痕轻轻一推,祭台下方的暗格应声而开,露出半卷用剑穗血绳捆扎的青铜玉简——玉简表面蚀刻的九瓣铃兰纹,正是炎阳皇室独有的"剑心印"。
"是《炎阳遗孤录》..."苏妄言的声音发颤,刑天战剑上的铃兰纹与玉简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在他掌心刻下的正是相同花纹,"十年前师父咽气前,曾说'找到铃兰开七瓣的剑穗,就能看见真相'。"
玉简在萧无涯掌心自动展开,青铜书页上流淌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幕幕跳动的剑意投影。第一个画面便是二十年前的炎阳皇宫,年轻的皇帝抱着襁褓中的苏妄言跪在神碑前,背后是杀声震天的幽冥殿修士——那时的神碑尚未残缺,九道剑纹在碑身流转,如同活物般护着祭坛。
"天脉测试...原来是筛选神碑宿主的骗局。"萧无涯看着投影中被带走的孩童,每个孩子眉心都有若隐若现的剑穗胎记,"幽冥殿借正道之名举办测试,凡觉醒太初剑骨者,都会被冠以'邪祟'之名屠灭。"他忽然怔住,画面里某个被抱走的婴儿襁褓上,绣着与苏妄言相同的九爪剑龙纹。
玉简翻页的瞬间,场景切换到后山禁地。萧无涯的父母跪在无缺剑尊面前,母亲怀中抱着的正是幼年的他,父亲手中捧着半块刻着"剑之章"的玉牌:"我们可以交出第三章,但请你发誓,永远不让清璃和无涯卷入神碑之争。"话音未落,无缺剑尊的幽冥剑已刺穿父亲心口,玉牌上的剑纹化作流光,没入他胸口的剑疤。
"原来叶师叔夫妇不是退隐..."苏妄言握紧剑柄,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他们是被无缺剑尊灭口,就因为拒绝交出'剑之章'。"他忽然想起叶清璃坠楼前塞给他的玉佩,上面的纹路正是"剑之章"的残片,"小师妹临死前,其实是想把最后半片章篇交给我们。"
玉简的投影突然变得血红,画面中央是堆积如山的剑修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有被剜去剑骨的伤痕。祭台上,幽冥殿殿主正用黑莲炼化神碑,九道剑纹中已有三道黯淡无光——那是炎阳王朝被灭族的前夜,也是剑冢沦为幽冥殿养料库的开端。
"看这里。"萧无涯指着玉简角落的小字,那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剑骨宿主',楚墨师兄、三长老,甚至...你和我的名字旁边,都画着七瓣铃兰。"他忽然想起血池里的十二具剑柱,每具剑柱上的残剑都对应着名单上的名字,"他们不是被炼成阵眼,而是被提前剔除的潜在宿主。"
玉简突然发出哀鸣,最后一页浮现出初代剑修的临终留言:"神碑九章,章章皆为剑修之心。若后世有人集齐九章,切记——莫让战魂吞噬剑心,莫让剑骨沦为棋子。"留言下方,用剑血画着幅简略地图,箭头指向的位置,正是剑冢最深处的"刑天剑墓"。
苏妄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炸开,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灭门夜的火光中,师父背着他冲进剑冢时,曾在某块剑碑上按了三下——那正是地图上标记的剑墓入口。而他一直以为是断剑的刑天剑魄,此刻正与玉简产生共鸣,剑柄处隐约浮现出"剑之章"的完整纹路。
"幽冥殿一直在寻找的,不是完整的神碑九章。"萧无涯忽然握住苏妄言的手,两人掌心的剑穗印记重叠,在玉简上投出完整的七瓣铃兰,"他们是想集齐九种不同的剑骨宿主,用我们的血祭炼出能操控战魂的钥匙。"他指向名单上唯一画着九瓣铃兰的名字——苏妄言,"而你,才是炎阳皇室真正的血脉,是神碑最初选定的'剑心宿主'。"
玉简突然崩裂成九片,每片都飞向两人胸口的剑骨。苏妄言感觉有热流顺着经脉涌遍全身,识海中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剑诀,那是只有炎阳皇室直系才能修炼的"万剑归心诀"。而萧无涯的太初剑骨上,"剑之章"的纹路与他的剑穗胎记完全融合,化作一道闪烁的剑形光印。
"当年我父母把第三章刻进我的剑穗胎记。"萧无涯摸着胸口的光印,眼中闪过泪光,"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幽冥殿,却不知道...无缺剑尊早就投靠了敌人,甚至亲手参与了灭族。"他忽然望向祭台中央的神碑虚影,那里正缓缓浮现出"刑天剑墓"的方位,"现在我们知道了,神碑九章不是九道剑诀,而是九种剑修的道心——勇气、守护、牺牲...还有最重要的,永不屈服。"
苏妄言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九瓣铃兰,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唤醒仙剑时,剑穗上的铃兰都会绽放。那不是普通的灵花,而是炎阳皇室用历代剑修的心头血浇灌的"道心之种",每一片花瓣,都代表着一种剑修必须坚守的信念。
"走吧。"萧无涯握紧清霜剑,剑穗上重新凝聚的叶清璃命魂之光,正指向玉简地图上的剑墓入口,"刑天剑墓里,应该还存放着初代剑修的剑骨传承。而幽冥殿的殿主..."他眼中闪过冷光,"既然他想集齐九章,那我们就用真正的剑修之道,让他看看——炎阳遗孤的剑,从来不是任人采摘的铃兰,而是能劈开幽冥的破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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