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下楼送丁芳玲,丁芳玲自然有大把时间全屋里外找了个遍,没有看到胡汉三的身影。
“怎么搬得这么快?”
丁芳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她走到后院,看到簸箕里她亲眼看见胡汉三扫出来的垃圾还在,她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走近簸箕,看到里面的是一个打烂的碗,还有一些从地上扫起来的米饭和菜。她又走近茅厕,推开了那个紧闭的大门。
一股臭味袭来,丁芳玲恶心得捂紧了鼻子。
“刚刚那人是在这里吃饭然后把碗打烂在这里,再被胡汉三拖出去的吗?”
丁芳玲打开灯,强忍着不适,扫视着简易茅厕里的每个角落。
这里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毛都不剩一根,显然给不了丁芳玲任何线索。
她毫无头绪地伸手去拉门。
“你在干什么?”冷不丁,身后传来胡汉三毫无温度的一声低喝。
丁芳玲被吓了一跳,她心神不定地赶紧转过身,挤出几丝笑意:
“爸,我刚刚听见下面有响动,就过来看一下,这碗……”
她赶紧手指向簸箕里的那一堆碎片,以此转移胡汉三的视线。
她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慌张。
“哦,一只流浪野猫,我给它投喂了点食,结果它一害怕,把碗给打碎后,也不敢过来吃了。”
胡汉三见丁芳玲是只是问这堆残渣,心倒是放下了一点。
刚刚他准备直接把胡润才搬回到他自己家里,去伪造一个胡润才服用安眠药畏罪自杀的现场,就可以把胡润才彻底终结,以后他胡润才对自己的威胁炸弹就彻底解除了。
没想到刚拖进屋子,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丁芳玲道别的说话声,以及她快速跑下楼的脚步声。
胡汉三只得拖着胡润才拐个弯,摸进了黑漆漆的楼梯下面,把胡润才像死狗一样摔到地上,自己则探着脑袋倾听动静。
没想到丁芳玲这个颇具心机的女人,居然在楼下房间四处乱窜,最后还直接进了后院,直奔事发点茅厕。
胡汉三不知道是不是丁芳玲发现了什么,他隐隐感觉不安。
自己被丁芳玲的舅舅劳五霸和爸爸丁石保以借条为要挟,胁迫快喘不过来气。
如果不是劳五霸他们借着由头,横插进响水坳,步步为营,要名份要地基,要到荒山坡上开发成他们扎根的基地,现在村里这乌烟瘴气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的秘密到死也不需要去拆封。
现在的一切已经朝着自己不可控方向在极速发展,而自己却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用一个又一个危险招术去填补之前的窟窿,但窟窿却似乎没有缩减,反而越来越大。
眼下,原以为解决掉胡润才就能解除来自他的警报,没想到又栽到了这丁芳玲的手里。
说到底,劳五霸他们能横着走进响水坳,丁芳玲这个祸根,还真起了决定性作用。
要不是她跟自己儿子的事被曝光,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想到这些,丁芳玲下午给胡汉三解围家庭危机的好感在他心里荡然无存。
胡汉三微眯着的眼睛,看着丁芳玲紧张的神情,直觉觉得眼前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并不简单。
“那需要我帮忙倒掉垃圾吗?”在对峙的第五十九秒,丁芳玲打破沉默,保持着笑意,就要去提簸箕里的垃圾。
“不用!天色不早了,你和天赐毕竟还只是订亲,你还没过门,就不要在这里留宿了。早点回去吧!”
胡汉三雄浑的声音让人感觉如临寒窖,丁芳玲如临大赦赶紧道别,撒丫子落荒而逃。
站在自家窗户后面,胡汉三看着丁芳玲逃也似的身影隐没在黑夜里,猜想她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但看她样子,又不像知道了全部。
眼看夜色渐黑,胡汉三不敢多做停留。
他摸着黑走到楼梯下面,手指放到胡润才鼻子下探了探,尚有气息,再一摸手,还有温度。
胡汉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人没死自己手里,被丁芳玲看到了又怎样?
他决定趁着夜色,赶紧按计划把胡润才送回他家里。
那边失魂落魄的丁芳玲大口喘着粗气,跑回自家搭建的临时帐篷里便问劳莲花:
“妈,我爸呢?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他们家强行建在五保户家的房子,只差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封顶,算正式完工了。
他们镇上的房子,由于无力偿还赌债已经被抵押掉了,在丁芳玲和胡天赐订亲后的第五天,就被强制收走,现在成了法拍房。
拿到了五保户的地基后,丁石保便开始动工建房,一家借势在旁边搭了窝,逢人就说为了方便建设房子,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无家可归才沦落至此。
劳莲花正在煮五道茶,她兴冲冲地说:
“你爸呀,赚了几个钱,就四处浪费,喏,你看新家还没搬呢,就把煮茶的茶具都买回来了。”
丁芳玲没回应,像是没听到似的,端起桌上一碗水,仰头就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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