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存折上午被挂失冻结了,你这是找着了?如果是你本人的,你得带上二代身份证走下流程,把冻结先取消,再说其他的。”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沈秋月攥紧周野那赋予她希望的小本本,内心一片慌乱。
她有些迷茫地从敞亮的大厅走到大街上,。
人来人往的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时让她迷了眼。
周野不可能把存折挂失再拿出来让自己空欢喜,加上一整个上午周野不是在骑车就是在送沈大强来医院的路上,他根本没时间搞这种骚操作,而且自己没有朝他借钱,他压根没有必要来这么一出。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沈秋月无从知晓。
想到周野现在在比赛,她不想打电话过去影响他,沈秋月只得把折子装进口袋,另想办法。
眼下,原本满怀希望而来求医,却发现这城市根本没有自己这个捉襟见肘之人的容身之处。
她第一次对我行我素坚持读书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样的家庭情况,连住个院的钱都掏不出来,哪里还有条件去读书。
沈秋月一个人茫然地兜转了半圈根本无计可施,她打通了王翠兰的电话。
料想中,王翠兰掐得比谁都快。
沈秋月无奈,只得打沈秋阳的电话。那边传来了胖子懒懒散散的声音:“干嘛啊?”
“你爸要死了,你救还是不救?”
沈秋月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喉头哽住,鼻尖发酸。
医生说沈大强再拖个十天半个月,就很可能能拖没了。
她自己从高陡的荒山坡摔下时,她没觉得生和死有多恐慌。
但听到沈大强不容小觑的病情时,她第一次感觉生死居然离自己如此近!
“死就死呗,关我啥事?我妈说了,我爸现在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你要是让他死了,你罪不可恕!”
沈秋阳的话,如一把冰刀直直地插进了沈秋月还没完全死掉的心脏里。
她震惊地发现,原本以为性子有所转变的二世祖沈秋阳,即使偶尔露出点弟弟的憨傻温驯,但在王翠兰长期的熏陶和野蛮惯养下,也无法改变他早已沦为了薄情寡义之徒。
“沈秋阳,你是个人吗?他也是你爸!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我现在身无分文,我上哪里去掌握他的生死?!!”
沈秋月声音哽咽,像抽了精气神一般,连骂都使不出力气了。
“姐,我姐夫家里有的是钱。你问他要他不就给了!我妈说了,你要跟周野交往,先让他拿点诚意出来,把爸治好再说。”
沈秋阳像一只学舌的八哥,转述着一旁在结巴教他学嘴的王翠兰的话。
这个风格确实很王翠兰!这也是她能干出的事!
一个月前自己住院,她是这样操作的,让自己定自己的生死;
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沈大强病重,她又如此操作,又让自己定他的生死。
王翠兰置身事外,却把自己当成了生死判官转世么?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多说无益,沈秋月气愤地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怒从中来。
她不哭反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引得周围的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但她毫不在意。
她发现,回来的这几天,都快把她积攒了这么些年的眼泪熬干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沈秋月晃晃悠悠走到了医院的大门。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沈秋月看到耷拉着脑袋,俨然老狗一般直不起身趴在坐椅上的沈大强正在猛烈地咳嗽。
她上前,目光暗淡,声音清冷:“爸,我没钱,咱们看不了医了。”
沈大强费劲地抬起头,睁起凸出的血丝双眼,又是一阵无休止的咳嗽:
“我还以为周野……”沈大强没有接下后半句,“我早就说了,不用来,不用来,折腾来折腾去,也不一定能治好。
算了,回去吧!”
“爸,你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送钱过来!
你辛苦一生,操劳了一辈子,平时吃穿用度,你从不挑,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紧着他们娘俩,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抛弃你不管!!”
沈秋月木然地看着眼前形容枯槁,像被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沈大强,把自己的心里话,毫不犹豫和盘托出。
沈大强颤抖着手撑起身体:“打什么打,回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说完,他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沈秋月双手还没扶住他,他便一头栽倒在地。
大厅里的值班人员看见了,慌忙穿过人群跑过来招呼了就近的医生,一群人着急忙慌推着担架车,合力把沈大强推进了急诊室。
进诊室前,那个大厅值班人员跑过到沈秋月跟前道:
“家属赶紧去缴费住院,病人情况比较严重,刚刚摔下去,腿部有骨折迹象,而且看样子,估计还有其他的慢性病。”
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夜。
沈秋月来不及悲春伤秋,赶紧交代值班人员:“我马上去筹钱,请一定要帮我先救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