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芳看到秋霞的脸已经由红转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李太往厨房这边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
只见李先生拿过李太的碗,边垂着眼帘盛汤,边说:‘先吃饭吧。’
盛好后递给李太,又拿过垚垚的碗给他也盛了一碗,柔声对儿子说:‘乖儿子,先喝碗鸡汤吧。一会你想喝牛奶就喝吧。’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开始喝汤。连莹莹也安静了。睁着大眼睛,盯着李先生慢慢的给她挑鱼刺,然后喂到她嘴里。
又过了一会,李太问:‘最近公司忙吗?’
李先生说:‘还行,刚接了一个项目,让他们在弄。’
又说了几句闲话。
秋霞早就吃完了。平时吃两碗米饭的,今天吃了几个饺子就没吃了,把筷子放在空碗上,如坐针毡的枯坐了一会,又若无其事的去洗碗了。
雇主一家人吃完饭又去沙发上坐着吃水果了,丽芳趁着这个时间自己去洗了澡又出来,看到秋霞还在厨房洗碗。
沙发那边,李太抱着莹莹,垚垚拿着一颗车厘子在逗莹莹。手里捏着车厘子的柄,在莹莹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她咯咯笑。又把车厘子凑近她的嘴巴,等她探着身子张嘴咬时,又猛的拿开,引得莹莹哇哇乱叫。壵垚乐得合不拢嘴。李太轻轻说:‘瞧你把妹妹给急的。’李先生则坐在一旁看手机。偶尔嘴边轻扬,不屑的笑一下。
丽芳走过来,对李太说:‘我抱她去洗澡啦。’
李太就把莹莹交给了丽芳。壵垚立刻把手里的车厘子塞进自己嘴巴里说:‘我也去帮她洗澡!’
丽芳笑着打趣道:‘你是男孩,她是女孩呢。你还帮她洗澡呀?’
李先生抬头扫了一眼,对垚垚说:‘你也上楼洗澡去。’边说边站了起来。李太也站了起来,一起往楼梯走去。
等丽芳给莹莹洗完澡抱到客厅时,秋霞已经下班回家了。
丽芳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她今夜,是否能入眠?
晚上躺在床上,丽芳把一天发生的事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雇主家今天的氛围真的太好了。以至于自己在这种气氛中都忍不住打趣垚垚了。
又想到秋霞。真是太可惜了。虽说她爱在雇主面前表现,嫉妒心强,自己和她话不投机,但不影响她干活。这个家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保姆,秋霞干活算不错的。打扫卫生比较干净,厨艺好,会讨雇主喜欢,干活也麻利。可她也有她的毛病,爱贪小便宜。这个缺点也致命。
想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嗡嗡作响,看来又要睡不着了。爬起来去厨房喝水。
刚一出房门来到客厅,还没来得及开灯,整栋房子漆黑漆黑的,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丽芳感到一丝害怕,正想开灯,就听到从二楼传来细微的声音。这种一楼客厅挑空设计真的毫无隔音可言。那声音显然已经是极力克制了,可站在一楼客厅仍能听到。今晚和以往不同的是,这种声音是透着愉,悦、享,受和压,抑的。
丽芳也不开灯了,也不喝水了。返身回房关上门。戴上耳塞开始听音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丽芳起来时,秋霞就已经在厨房忙碌了。脸色平静,仿佛忘了昨天。丽芳不得不佩服她的淡定。
李先生是九点多下楼的,往常秋霞见到李先生夫妇下楼,都会热情招呼他们吃早餐的。今天她把早餐摆上桌后,就一直在忙其他事。一会在整理厨房那些橱柜,把所有东西拿出来,把柜子里面用半干干湿的抹布擦一遍后,又把那些东西整整齐齐摆进去。一会去院子里给花草浇水,一会又拿起剪刀修剪树枝,其实那些树枝刚修过没多久。反正今天她格外的忙碌。
李先生站在餐桌前看了看,又抱了一会莹莹。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就走了,没有吃早餐。
李太下楼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穿了一件v字领的酒红色的裙子,酒红色是很难驾驭的暖色系。但穿在李太身上很合适宜。
李太看起来心情很好,先是去厨房看了看午饭的菜,又来抱莹莹。随着莹莹在李太身上手舞足蹈,v领略微张开了,丽芳看到了她左边锁骨下的红草莓。丽芳的脸稍微红了一下,把视线转开了。
丽芳觉得,这位李先生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吃过午饭后,李太并没有和往常一样上楼午睡,也没有出门。而是坐在沙发上,开始泡茶。其实,李太是极少一个人泡茶喝的。
丽芳带着莹莹在一楼房间午睡。
过了一会,听到李太在叫秋霞。
丽芳听到秋霞答应了一声,从厨房出来,问:‘李太,您叫我?’
李太说:‘你拿牛奶回家了吗?’
隔了大概快一分钟,听到秋霞笑着说:‘我白天从来没有喝过冰箱的牛奶’
李太说:‘我没有问你喝没喝,我是问你有没有拿出这个大门?’
秋霞说:‘丽芳经常喝冰箱的牛奶,吃水果,都是保姆为什么她就可以?’
李太说:‘她拿出去了吗?’
秋霞说:‘她白天吃,我拿回去晚上吃,我没有多拿。’
李太突然不耐烦的提高声音说:‘拿多少叫多?’
秋霞没吭声。
李太放缓了语气说:‘家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规定你们吃多吃少,但不能拿。’
秋霞说:‘我白天这么多活要干,根本没时间吃。’
李太说:‘主要是一日三餐吃饱,其他东西有时间就吃没时间别吃!’
秋霞不敢说话了。
丽芳在房间听得真切,看到秋霞这么挤兑自己,想冲出房去和她理论,可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一时火冒三丈。
这时,听到李太说:‘秋霞阿姨,我希望你弄清楚了,家里吃的东西,你们俩个阿姨可以吃,但不能往外拿。往外拿叫偷。你明白了吗?’
秋霞说:‘我没想要偷东西呀,我就是白天没喝,所以才拿回去,我也没多拿呀。’
李太说:‘我知道你没多拿,以后要喝就在这里喝,别外往拿了。’
秋霞说:‘好吧,我知道了。’
只听李太又说:‘从明天开始,你把包放在大门口,别再带进屋里来了。’
秋霞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李太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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