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朱从军家附近的一个私房菜馆。
李青河从进门开始就有点诧异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他原以为,所有的私房菜馆都会因为没有原材料供应而倒闭。
他原以为,所有的私房菜馆都跟上次顾羽带他去的那个一样。
他原以为……
原来,任何时代,都有超脱他认知的地方和事情存在。
就比如,在这个缺衣少食,粮食定量的时代,也有这么个好地方存在在胡同深处。
别问牌匾都没有,怎么做生意。
人家就不做普通人的生意!
朱从军作为东道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你们可总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让老板上菜了!”
毕竟是姐夫郎舅,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假客气。
损完了李怀德,朱从军看向李青河的时候,立马换了副表情。
“青河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上次那两头野猪拉回去,第二天处理好了,我还准备第三天就请你吃饭来着,没想到,东北那边战友来了点消息,我这一激动,跑东北去了,前天刚回来……”
说不待见什么的都是假的,李怀德跟他是天然的盟友,而且是拆分不开的那种。
所以,前面李青河的话听听就行了。
真要划清界限,不再接触,就没有这顿饭了。
“确实,前天刚一回来就在嚷嚷着要请客赔罪,顺便把欠你的钱给付了!怕你等着急了,倒是把我烦的够呛。”
“朱厂长也太可气了,有咱们李厂长在我这押着,我那是一点都不担心!”
屋里原本一共三个人,李青河两人进门以后,几人都站了起来,只有朱从军一个人说话。
“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厂的采购科副科长,自己人,以后你们俩多联系……”
“你好,李科长,我叫褚江河,拖拉机厂的采购,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李青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
褚江河笑而不语,从兜里掏出一个黄皮信封递给李青河。
“里面是上次那两头猪的钱,一共是314斤,厂里的整猪收购价格是八毛一斤,我们朱厂长自掏腰包给你补了100块的差价和各种票据,里面是350元钱和票据,李科长,您数数!”
“打我脸了不是,我还能信不过朱厂长么!”
“上次不是说好了叫朱哥么!”
“对对对,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也不敢确定朱哥有没有把我给忘了,不敢乱叫啊!”
“唉,也确实怪我……”
朱从军带头坐下,冲着旁边可能是秘书的年轻人示意了一下,对方起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对方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天从轧钢厂回去以后,转头就有战友跟我说,哈城那边到了四台最新的机器……老毛子的最新款啊!我第二天一早,我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匆上车就直奔哈城去了!我30多个小时我一路硬座到的哈城啊!”
也许是想到了路上的折磨,朱从军还一脸后怕的模样。
李青河:……?
时空在这一刻莫名的产生了交汇!
“从军以你的级别,都买不到卧铺票?”
李怀德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一个刚上任不到三个月的厂长都知道的消息,那些老油条们能不知道?知道的晚了……”
“那后来怎么样,机器拉回来了没?”
“来回来个屁,僧多粥少,干脆就不分了,全部留在哈城了!说是那边认识牛人能随时帮忙维修……”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合理什么啊合理?都是崭新的机器,用十多年都不能坏的那种!就我们厂对生产资料那宝贵的态度,那么一台崭新的机器,正常使用的话,十年之内坏了一颗螺丝钉我把厂长的位置让出来!”
听到这里,李怀德有点小疑问。
虽然进入厂管理层才五年时间,一直都在管着后勤。
但是对于生产上面的很多事情,他也是非常上心的。
真要是完全的无欲无求,也不会在起风的时候第一时间跳出来独掌大权,去当那个主任。
“怎么听着,好像那个会修理安装机器的那人比较重要啊?这种人……不是应该在四九城或者大西北么?”
朱从军诧异的看了自家姐夫一眼。
“我拖到现在才回来,就是想在那边跟对方见上一面……”
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事指定没成。
没等别人继续问,他自己就开口说了。
“竞争对手太多了,后来搞的当地烦了,把这事列为机密,禁止打听,把我们全部打发走了!”
“你们?多少人啊?”
“咱们四九城的,津门的,沪上的,山城的……全国数得上名号的工业基地都有人去了!”
李青河听了暗暗咋舌。
这算啥?求贤若渴啊!这贤还是我的人,开心!
这年头这信息,你要说闭塞吧,有些消息一夜之间能传遍全国。
你要说消息灵通吧,好多事情隔着一个城区你都听不到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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