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在剧烈胎动中泛起星髓涟漪,凌天羽的剑骨发出濒临断裂的悲鸣。他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银河锁链,那些缠绕在锁链上的星砂正不断抽离混沌本源——这具身体正在变成透明的能量容器。
"天衍之子当以身饲道。"
混沌海主的声音裹挟着万千胎鸣,苏婉清破碎的星纹法袍在涅盘火中重组。她赤裸的足尖轻点海面,每一步都绽放青莲状的混沌道纹:"慕容师兄的残魂在胎宫深处!"
凌天羽猛然抬头,混沌海主的面具彻底碎裂。那张与萧炎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左眼燃烧着观测者首领的星纹,右眼却是慕容天临死前刻下的剑痕。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冷月的声音突然从星砂深处传来。她残破的银发缠绕着初代星母的脐带,白骨森森的指尖捏着预言水晶:"我们都被困在创世胎盘中——"
话音未落,十二座青铜胎宫轰然炸裂。液态星砂凝聚成慕容天的虚影,他浑身缠绕着星尘锁链,胸口插着半截混沌玉简:"师弟...斩断脐带!"
凌天羽的瞳孔骤然收缩。银河锁链突然调转方向,穿透混沌海主的右眼。星髓飞溅的刹那,整片海域的时间流速开始紊乱——他看到三百年前,少年慕容天将善恶魂魄缝入星母子宫;看到萧炎在炼丹炉前焚烧《混沌胎书》;看到冷月还是襁褓婴儿时,就被植入观测者首领的记忆晶片。
"原来我们都是试验品。"苏婉清突然轻笑,涅盘火在她眉心凝成青鸾印记。她撕开星纹法袍的领口,雪白肌肤上浮现完整的混沌星图:"但爱不是。"
混沌海主发出愤怒的胎鸣。初代星母的脐带突然勒住苏婉清的腰肢,将她拖向沸腾的星髓深处。凌天羽的剑气在此时产生微妙异变——银河锁链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化作温柔的光茧包裹住坠落的身影。
"以宫为炉,以心为引。"苏婉清在光茧中轻声吟唱,涅盘火沿着脐带逆向燃烧。她的子宫深处亮起五色神光,竟在混沌胚胎表面刻下凌天羽的剑意痕迹。
冷月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残存的银发根根断裂,化作星尘融入慕容天的虚影:"当年你在我胎宫留下的剑种...原来是为了今日......"
慕容天的虚影在星尘中逐渐凝实。他伸手握住插在胸口的混沌玉简,任由星髓腐蚀手掌:"观测者首领抽取了所有情感记忆,但他算漏了混沌海会孕育新的可能。"
凌天羽的剑气核心突然剧烈震颤。他看见银河锁链末端连接着自己的心脏,而那些被抽离的混沌本源,正在苏婉清体内重构天衍星图。
"就是现在!"慕容天将混沌玉简掷向虚空。玉简炸裂的瞬间,整片混沌海被星尘笼罩。凌天羽本能地抱住下坠的苏婉清,涅盘火与混沌道纹在他们相触的肌肤间产生奇异共鸣。
混沌海主的咆哮震碎了三座胎宫。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星髓中浮现出亿万张哭泣的婴儿面孔:"秩序才是最大的暴力......"
凌天羽的剑指突然点在自己眉心。银河锁链尽数回缩,在周身凝成星辉铠甲:"但爱是混沌中最温柔的秩序。"
苏婉清在他怀中睁开眼眸,水灵根的力量首次与混沌胚胎完美融合。她染血的指尖轻触凌天羽胸口,被星髓腐蚀的伤口竟绽放出青莲:"你听——"
整片海域突然寂静。在星砂沉淀的深渊处,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那是未被污染的原始胎动,是混沌海诞生之初最纯净的韵律。
冷月跪坐在星尘中,慕容天的虚影正在她掌心重构:"当年你刺向我的那一剑...剑意里藏着唤醒程序......"
"因为我知道你会成为最后的星母。"慕容天残魂化作星光没入她破碎的丹田,"用你的子宫温养这片海......"
凌天羽突然挥剑斩向虚空。银河锁链洞穿维度,在混沌海主彻底崩解前,从他体内拽出一枚跳动的星核。苏婉清立即结印,涅盘火形成九重封印将星核禁锢。
"带她走!"冷月突然尖叫。她的腹部隆起混沌光晕,初代星母的脐带正在重组:"我要用胎宫封印暴走的星髓——"
凌天羽抱着苏婉清冲进银河锁链撕开的裂缝。在空间闭合的最后一瞬,他们看见冷月化作人首蛇身的星母形态,用脐带将沸腾的混沌海缠绕成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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