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时候,齐瀚和樱落一行人刚回宫。
齐煜就听说了他们在宫外遇到刺客,惊险脱身的事情。
而且,樱落还以身为皇兄挡剑受了重伤,太医正在救治,东宫上下乱成了一团。
齐煜于是从毓庆宫赶来特意探望。
却不曾想,这探望之路并不顺利。
刚进东宫,齐煜就被太子殿下的侍女熙九拦在了外面。
“五殿下,请留步,太子殿下正忙着呢,不方便探望。”
齐煜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顿了一顿,“无妨,既然太子哥哥眼下无暇,那我便在这里等一等好了,皇兄总会有空见我的。”
齐煜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东宫紧闭着的房门。
熙九眼中似有不忍,今日外面的风极大,吹久了容易受凉。
但是想到太子殿下今日在宫外凶险的情形,很可能跟齐煜有关,这一番不忍也就忍了下去。
“五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太子殿下今日真的没有空见您。”
齐煜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仍然定定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轻声说道:
“本王今日就站在这里等着,你自去忙吧,不必管我。”
熙九见劝说无果,也就不再多做无用功了,转身走近了屋里。
“太子殿下。”曦九进屋报到道。
“五殿下来了,奴婢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先让他回去,但是五殿下说他不走,此刻正站在外头候着呢。”
天凉风大,此时初春尚寒,人进了屋里才将将暖和,在外面长时间待久了也不行的。
齐煜从小身子骨就不大好,在院子里头站了一会儿,已经被这烈烈冷风扑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阵阵咳嗽声从外面透过窗户,传到了屋子里。
齐瀚心下不忍,但是母后的话,又在他耳畔闪过……
此番心中烦躁,实在是不愿意见齐煜,怕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伤了兄弟感情。
于是齐瀚又开口吩咐侍女熙九:“你再去劝说五弟先回去,别冻着了,就说孤现在忙着照顾樱落,等得了空自然去毓庆宫寻他细说,快去。”
熙九应声而去,刚走了没两步,齐瀚又把她叫了回来,指了指一旁榻上面搭着的襄绒斗蓬。
“把这件斗篷给五弟拿去,先挡一挡风,叫他快些回去。”
熙九拿着太子殿下吩咐的襄绒斗篷,朝外头去了。
齐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皇族之人,兄弟之间,难道都是先为君臣后为亲人的吗?
他只是身在宫中,身在太子的高位,相信兄弟之间还有真挚的感情,难道就是单纯可笑的吗?
不单是齐瀚听见了外面齐煜的咳嗽声,躺在床榻上的樱落,也听见了齐煜的咳嗽声。
樱落心中对齐煜刺杀一事,一直有疑惑和怀疑,于是在花无忧的搀扶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太子殿下就这样打发齐煜,齐煜是不会走的。”
齐瀚看着樱落虚弱的起身,颤颤巍巍的想要下床,不禁眉头一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樱儿,你起身做什么?刚刚太医才为你包扎了伤口,还不快躺在床上休息。”
樱落轻轻拂开齐瀚揽着她往被窝里塞的手,虚弱地说:
“我知道殿下心中顾虑的是什么?殿下何不让我见见齐煜,我同他说一说,也帮你劝劝,这样咱们也解了惑,齐煜也就会回去,殿下看这样可好?”
“可是……你的伤……”齐瀚有些迟疑。
樱落扬起苍白的脸颊,微微笑了笑。
“不碍事的,殿下就让我去吧,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问他,否则也难以躺在床上安心的养病呢。”
不安心养病?那怎么行!
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齐瀚只得点了点头,让樱落去了。
樱落扶着花无忧,好不容易颤巍巍的下了床,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外头果然风很大,猛地一扑,将樱落吹了个激灵。
她的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出了屋子后,更如同纤细的杨柳树枝,仿佛随时都能够倒下。
花无忧连忙先用斗篷将樱落裹住,然后扶着她慢慢的往院中走去。
门一开,樱落就看见一个黄衣男子,长身玉立,风尘仆仆的立于院中。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衣裳单薄,但身上风华绝代的气质,却不减一分。
开门的同时,齐煜也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樱落,面色惨白,脚步轻盈。
看来她这次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吃了很多苦。
心不由得一痛,因为她的伤势而十分担心。
齐煜只是愣愣的看着,直到樱落完全走到他的视线里,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没事吧?幸好这次有惊无险,真是太好了。”
声音里面隐隐的有些颤抖。
齐煜的眼睛在樱落身上走了两圈,就忍无可忍地弓下身,唔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
樱落深受重伤,行动不便,所以只能慢慢的挪到齐煜跟前,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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