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樱落独自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司樱阁,前往东宫去照看太子。
齐瀚这次真的病得很重,而且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能够撑到今天,完全是靠着他素来强健的身体底子,还有司幽兰这几日的精心照料。
即使如此,到今日也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樱落来到东宫里,张皇后和太子妃张碧溪今日并不在,只有一些宫人们伺候着。
想必是凤倾雪突然出现,还手握着太子的命门,这对皇室众人来说也是一种刺激,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樱落心中想着,这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于是樱落定了定神,站在正殿之中,吩咐一众宫人道:
“你们都下去吧,太子殿下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人多了闹哄哄的,会打扰到他休养,大家都去院外候着吧,需要的时候再传唤你们。”
“是,樱良娣。”
樱落好歹是大祭司,更何况又是太子良娣,虽说身上背着谋害太子的嫌疑,但是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于是,宫人们便纷纷退了出去。
樱落走进内室,发现内室之中,只有司幽兰和侍女曦九在屋里伺候着齐瀚。
熙九是齐瀚的贴身侍女,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伺候。
如今太子身中奇毒,熙九也日夜在东宫照料,这让樱落十分感激。
樱落和司幽兰一起给齐瀚换了药,然后转头对熙九说道:
“熙九,你也下去休息吧,一会儿医仙会来东宫为太子殿下医治,不用太担心。”
熙九激动得落下眼泪,用力点点头。
“那太好了!樱良娣费心了,奴婢这就去唤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过来。”
樱落不置可否,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
“嗯,好,医仙医治还需要准备些药材,不急于这一时。”
说完,熙九便欢天喜地的退下了。
一旁的司幽兰神情惊讶,觉得有些奇怪。
师父明明不会医治太子,为何樱落要这样说?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樱落仿佛料到了一般,突然在床榻旁边趴下。
“幽兰姑娘,我这几天又是忧心,又是劳累,昨天晚上竟然一夜没睡,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困了,我想要靠在太子殿下旁边小睡一会儿,你先下去休息吧。”
司幽兰有些不明所以。
但见樱落确实是一副憔悴的样子,只当她是心疼太子殿下,于是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整个东宫里,瞬间只剩下了樱落和齐瀚。
除此之外,还剩下两个仍然能自由出入的人,那一定是司幽兰和她的师父凤倾雪了。
四处无人,这是撤离的绝好机会。
凤倾雪趁机从角落里窜出来,拉着司幽兰的胳膊,就要带着她悄悄离开。
然而这时候,司幽兰却犹豫了。
她躲在一块巨大的假山后面,握着手中师父递给她的夜行衣,又抬起头看着已经换好一身黑色衣服的师父,低声问道:
“师父,太子殿下已经撑不过今日了,太子若死了,樱落姑娘也会死,咱们真的要走吗?”
凤倾雪看出了自己徒弟的不忍,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同司幽兰多做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
当年凝萱公主血溅皇宫,凤倾雪痛失所爱,他便发誓此生不再医治天玑皇族之人。
他不能违背誓言,而天玑太子又身重剧毒,只有他能救,这就是一个恶因导致的恶果。
凤倾雪看得明白,所以不愿多做纠缠,只想离开。
而司幽兰到底年轻心善,她十分舍不得太子和樱落。
凤倾雪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爱徒的头顶,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司幽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头换好了夜行衣,和凤倾雪两人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
屋子里的樱落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困顿的睡意。
原来樱落打发了所有的宫人,就是要故意将凤倾雪和司幽兰放走。
樱落趴在齐瀚的床塌前,痴痴地看着面容苍白,正昏迷不醒的太子。
“对不起,殿下……我真的尽力了。”
她哽咽着说道:“但是我终究还是没能劝说凤倾雪为你解毒……不过没关系,不就是死吗?就和前世一样,我陪着你,咱们一起死。”
樱落努力撑起身体,轻轻抱住躺在床上的齐瀚,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比起前一世,樱落和挚爱之人分离,她再也不想感受这种生离死别了。
“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逆天需改命,纵使君不归。”
活着的时候在一起,死的时候当然也在一起,这样也挺好的。
樱落抬起头,轻轻在齐瀚的额上亲了一下。
这一吻,犹如到天荒地老。
然后,她便将太子殿下扶了起来,拉过一旁的轮椅。
这轮椅原本是为齐瀚醒过来时准备的,如今没想到,却是派上了这种用场。
樱落轻轻笑了一下,将齐瀚扶上轮椅之后,便将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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