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平静地抬手，接住了那枚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线的金属卡片。入手冰凉，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奥斯顿的、因为愤怒而散发出的能量波动。
他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金翼，又看了一眼奥斯顿狼狈逃窜的方向，眼神中古井无波。
他对着身后依旧处于巨大的震惊、后怕、以及一丝扬眉吐气复杂情绪中的老马，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心念微动，将威严冰冷的青龙小家伙收回了召唤空间。
广场上，只剩下他和老马，以及那些噤若寒蝉的围观群众和如蒙大赦却又不知所措的联邦官员。
联邦官员连忙小跑着上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要说些什么场面话，比如“误会”、“感谢配合”之类的，但当他接触到苏晨那双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色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如同被冰冻住一般，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带着敬畏地退到了一旁。
苏晨不再停留，扶着因为刚才的惊吓和之前的疲惫而依旧有些腿软的老马，在周围人群敬畏、好奇、猜测、甚至恐惧的复杂目光注视下，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远离了码头广场的喧嚣，走在前往港口交通枢纽的路上，周围的景象渐渐恢复了些许“正常”，但老马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复。他偷偷看了好几眼身边沉默不语、步履虽然有些虚浮但背影却异常坚定的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带着浓浓担忧和一丝困惑的语气，低声问道：
“苏晨小哥……你刚才……真的……好像有点不一样？那气势……还有……你都没怎么指挥，那龙就……”
苏晨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沉默了一下，感受着体内那份冰冷而强大的【灰烬之心】力量，如同一个寄宿在身体里的陌生房客，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刚才在面对奥斯顿的挑衅时，内心的愤怒和不耐烦被极大地压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静和对“效率”的追求。甚至在指挥小家伙战斗时，也少了很多以往的细致入微，更多的是一种基于本能和力量优势的、冷酷的碾压……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现在还无法判断。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老马的问题，只是低声道：“可能……经历了一些事情吧。先别想那么多了，马师傅。离开这里，尽快找到浮空艇港口，联系奥斯顿的人，前往联邦首都的大使馆要紧。”
他们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麻烦和未知的白鸥港。但苏晨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如同海面下的暗流，并未因为刚才的胜利而有丝毫减退。【灰烬之心】的诡异影响、自身隐藏的秘密、以及这个充满了阶级与力量崇拜的维斯珀琉斯联邦……这一切都像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笼罩在他的前方。
前路漫漫，等待着他的，究竟是通往归途的光明，还是……另一场更加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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