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暗红花苞擦过门框时溅出硫磺味的汁液,卢峰拽着我扑进装甲车后座。
车顶的自动机枪正在朝天空泼洒弹雨,那些荧光蓝的枝状阴影在弹道轨迹中分裂成更细的触须。
"上海防御圈启动二级预案了。"卢峰把平板电脑按在膝盖上,屏幕里陆家嘴的摩天楼群正被蓝光蚕食。
画面突然剧烈摇晃,拍摄者尖叫着跌向布满苔藓状菌斑的地面,镜头最后定格在一截正在融化防弹玻璃的树根。
装甲车碾过公路裂缝里钻出的发光菌丝,杰克的声音从车载电台里炸出来:"林博士!
东岸防线需要所有能动的脑细胞!"我攥紧掌心的液态箭头,它突然伸长刺入车载导航仪,仪表盘上浮现出不断收缩的深红色同心圆。
当我们冲进外滩封锁区时,黄浦江里漂浮的荧光水母正在撞击防汛墙。
托尼操作的电磁炮突然转向,灼热的金属射流擦着和平饭店楼顶掠过。"见鬼!"他颤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打滑,"它们会读心!
刚刚明明瞄准的是江面......"
我翻滚着撞进沙袋掩体,左臂的暗红花苞突然迸裂。
十二枚带倒刺的种子嵌进混凝土,瞬间生长成布满尖刺的藤蔓围墙。
五米外正在分解装甲车的树根触碰到这些黑色藤蔓,居然触电般缩回地下。
"能量波动同步率91.7%!"卢峰把激光切割机架在残破的报刊亭顶上,焚烧模式喷出的幽蓝火焰里混着我的藤蔓灰烬,"这些外星植物在模仿你的基因链!"
本抱着医疗箱从燃烧的便利店冲出来,他的防护服右袖被腐蚀出蜂窝状破洞。"别碰那些蓝色黏液!"他拽着受伤的士兵滚进掩体,士兵小腿上的荧光菌丝在接触到本喷洒的消毒剂时突然发狂,将整条战术裤撕成絮状物。
我趴在还在渗水的排水沟里,军用望远镜的镜头被雨丝分割成破碎的光斑。
那些从云层垂落的枝状阴影正在重组,它们绕过托尼重新充能的电磁炮阵地,突然集中扑向正在转移伤员的救护车队。
"卢峰!
西南角排水管!"我扯下挂在脖子上的量子通讯器残骸砸过去。
他反手接住的瞬间,焚烧激光正好扫过从下水道爆发的菌丝狂潮。
焦糊味混着江风灌进喉咙,被烧焦的菌丝却在灰烬里凝结成新的网状结构。
杰克踹开变形的井盖钻出地下指挥所,他沾满泥浆的作战终端还在播放纽约沦陷区的画面。"博士,这些玩意儿的攻击间隔在缩短。"他用匕首挑开试图缠住军靴的发光根须,"但每次你发动那个......植物异能,它们就会重构进攻路线。"
我按住突然抽痛的太阳穴,幼苗移植臂的第二朵花苞正在渗出淡金色汁液。
五百米外的东方明珠塔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塔顶的球形观景舱像熟透的果实般裂开,涌出的却不是游客,而是瀑布般的荧光藤蔓。
托尼的惨叫从右侧掩体传来。
他操作的电磁炮台被藤蔓掀翻,英国人的金发被腐蚀掉半边,本扑过去时差点被横飞的金属碎片削掉耳朵。
卢峰突然把激光切割机塞给我:"保持焚烧频率!
我去重启备用电源!"
怀里的液态箭头突然剧烈震颤。
我转头看见江面升起百米高的荧光水墙,数以万计的枝状阴影在其中游弋。
它们避开我构筑的黑色藤蔓防线,却集中冲击杰克布置在十六铺码头的重机枪阵地。
士兵们喷吐的火舌明明击中目标,那些碎裂的荧光物质却在下落过程中聚合成更庞大的树形生物。
"不是模仿......是进化。"我扯开被汁液粘在手臂上的衬衫,第三朵花苞的脉络与云层中的阴影同步闪烁,"它们在通过我的异能学习如何对抗人类武器......"
卢峰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地下传来:"博士!
反应堆输出功率出现异常波峰!"我低头看向导航仪上已经收缩成针尖大小的红色同心圆,液态箭头突然全部指向黄浦江心的某个坐标。
三天前深潜器传来的最后影像在眼前闪回——那团在东海海沟搏动的巨大根脉,此刻正在上海地底共振。
装甲车残骸的阴影里,杰克缓缓摘下沾满荧光液体的夜视仪。
这个总是骂骂咧咧的指挥官此刻异常安静,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溃散的防线,右手慢慢摸向腰间那个从未使用过的银色通讯器。
江风卷起他撕破的作战地图,隐约露出用红笔圈住的东海坐标......杰克突然按住耳麦,瞳孔里倒映着爆炸产生的频闪蓝光。
他扯下挂在战术背心上的红外望远镜,镜片边缘的计数代码像瀑布般滚动。"七秒!"他踹开压住通讯电缆的混凝土碎块,"所有单位注意,这些鬼东西每轮攻击间隔七秒!"
我翻滚着躲开从天而降的荧光粘液,左臂花苞迸裂出的黑色藤蔓在柏油路面犁出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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