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柏林方面要求紧急连线。”人工智能艾琳的声音突然从耳道深处炸响,震得我后槽牙发酸。
视网膜投影自动弹出加密频道,汉斯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量子干扰中碎成马赛克。
他身后是德国联邦议会的穹顶壁画,阿波罗战车的金箔正在剥落。
“林博士,请立即验证附件里的黏液共振频率。”汉斯的声音裹挟着德语特有的金属质感,“十五分钟前,卢峰在布鲁塞尔能源峰会上用这个参数说服了欧盟能源署长。”
我屈指弹飞一片试图爬上作战靴的纳米机器人,它们碎裂时发出的高频尖叫让我想起被世界树根系刺穿的科考队员。
黏液样本在密封罐里突然沸腾,形成的漩涡竟与欧盟旗上的十二颗金星完美重合。
当第七个同心圆出现的瞬间,罐体表面突然浮现出卢峰的手写公式:μ=?/(c2Δt)。
“这是……普朗克常数与时间变量的耦合方程?”我扯开防寒面罩呵出白雾,在冰面上快速演算。
呼吸凝结的冰晶悬浮在空中,恰好组成汉斯正在展示的《反垄断法案》三维模型。
某个可怕的猜想突然刺进太阳穴——卢峰早就把应对方案编码在黏液的基础分子链里。
柏林的晨曦突然被警报染红,汉斯身后的防弹玻璃映出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柱。
“他们开始攻击输电网了!”这位永远冷静的德国顾问第一次出现颤音,“慕尼黑变电站的量子中继器……”
画面戛然而止前,我注意到汉斯西装翻领上粘着片橄榄叶形状的结晶物。
这让我想起卢峰上周消失的十八小时——他在罗马废墟捡到的古代排水管碎片,此刻正在我内袋与生物芯片发生共振。
“艾琳,给我接能源部应急频道!”我踹开正在组装成抛物面天线的纳米机器人集群,它们飞溅的零件在雪地上拼出汤姆集团的股票代码,“用卢峰留下的最高权限,告诉那群官僚,世界树正在把输油管道改造成光合作用器官!”
当认证光束扫描我虹膜时,西伯利亚的极光突然扭曲成绿色。
三百公里外的输气管道监控画面强行切入视觉神经——那些覆盖着黏液的铸铁管道正在角质化,裂开的缝隙里涌出叶绿体浓度超标的原油,像极了世界树在火星轨道展现过的光合作用脉动。
“林博士,这里是白宫战情室。”七个不同语言的声纹同时在耳道里碰撞,“你提交的量子纠缠报告……”
我捏碎正在大腿上爬行的纳米蜘蛛,它的金属螯肢在爆裂时释放出加密频段。
当这些信号通过生物芯片转译,竟还原出汤姆今早在私人飞机上的通话:“……把反应堆冷却剂换成黏液样本,让欧盟那群环保疯子尝尝清洁能源的代价。”
“不是建议,是警告!”我对着虚空嘶吼,知道至少有二十国首脑正在全息投影前皱眉,“所有接触过黏液的能源设施都会在72小时内植物化,你们还有……”战术目镜的倒计时突然从71小时跳转到11小时,染血的数字让我想起卢峰左臂的纹身正在柏林某处渗液。
慕尼黑的爆炸声浪通过量子纠缠通道直接轰击耳膜。
我在雪地里翻滚,看见汉斯的全息投影被气浪撕碎成金色粒子,这些光点又在半空重组为欧盟能源网络拓扑图。
某个潜伏在地中海的暗线节点突然开始剧烈闪烁,那是三天前被汤姆集团收购的托斯卡纳地热电站。
“艾琳,激活罗马的量子信标!”我拽出内袋里的古罗马排水管碎片,暗青色的铜锈正在蜕变为黏液特有的淡紫色。
当碎片边缘割破指尖时,涌出的血珠竟悬空组成古拉丁文的“引导”一词。
整个亚平宁半岛的地震监测数据突然冲刷过视网膜。
在台伯河底三百米深处,公元前的橄榄叶防腐层正与21世纪的量子隧道发生谐振。
卢峰的脸突然浮现在血珠组成的文字里,他背后是布鲁塞尔会场的玻璃穹顶,窗外盘旋着汤姆集团的武装无人机。
“林,还记得拜占庭的希腊火配方吗?”他说话时,左臂纹身的倒计时已经突破皮肤,在空气中灼烧出焦痕,“汉斯正在把新能源法案刻录到黏液的DNA里,但我们需要……”
无人机的导弹尾焰吞没了他的声音。
我扑向正在融化的冰层,手中的古罗马铜片突然发出拜占庭战船号角声。
地中海监测卫星传来实时影像——被黏液腐蚀的托斯卡纳地热井喷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磷光的绿色火焰,这些火柱精准地击落了所有靠近布鲁塞尔的无人机。
柏林方面突然恢复通讯,汉斯扯开烧焦的领带,手里攥着半片橄榄叶结晶:“慕尼黑变电站的爆炸激活了黏液里的防御基因,现在整个欧盟电网正在分泌类似古罗马水泥的绝缘物质。”他身后的控制台布满黏液凝固成的哥特式飞券结构,“林博士,我们需要你在西伯利亚验证最后一个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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