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按住他手腕,后颈屏蔽贴的灼烧感突然变成针扎般的刺痛。
量子倒计时在视网膜投影上疯狂闪烁,但当奥利维亚抱着文件柜跌跌撞撞冲过来时,所有数字都变成了乱码。
“林博士......”她制服胸牌歪斜着,锁骨处有块硬币大小的淤青,“今早整理会议纪要时,威廉长官的加密文件突然自动上传了......”
卢峰抢过她颤抖着递出的生物芯片,插进自己改装过的腕表。
全息屏炸开无数个破碎的对话框,每个窗口都在播放威廉不同时期的全息录像——去年火星峰会的侧拍画面里,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三叶草胸针;三个月前的空间站巡查视频中,他后颈隐约有手术缝合的痕迹。
伊恩突然吹了声口哨。
在某个被加速三百倍的监控视频里,威廉每天凌晨三点零七分都会对着空气说话,嘴唇开合的角度与斯隆公开演讲的某段口型完全吻合。
奥利维亚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甲缝里残留的绿色结晶,和杰克尸体失踪时医疗舱残留的样本光谱重叠度达到91%。
当她哽咽着说出“他们用我女儿的基因密钥要挟”时,卢峰已经破解了威廉终端的最后一道防火墙。
量子倒计时恢复正常的瞬间,整栋大楼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血红色。
我们头顶的通风管道盖板轰然坠落,十几条银白色的藤蔓瀑布般倾泻而下,每根枝条都长满了类似人类牙齿的锯齿状凸起。
“跑!”我把奥利维亚推向安全通道,卢峰的电磁枪在走廊墙壁烧出焦黑的弹孔。
那些藤蔓在接触到威廉办公室的门禁系统时突然僵直,银色表皮浮现出和威廉腕表同频的蓝光波纹。
当我们在机房加密舱门后喘息时,卢峰的接收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全息地图上代表威廉的红点,此刻正在地下三层的水培实验室,与七个心跳频率完全一致的生命信号重叠。
“不是人类。”伊恩调出热成像图,那些蠕动着的红影呈现出植物根系特有的分形结构,“但它们的生物电信号......”
卢峰突然扯开我的后领,屏蔽贴下的皮肤已经浮现出藤蔓状的青色血管。
当他用液氮喷雾对准我脖颈时,我听到量子倒计时在耳边炸开成星际尘埃般的碎光。
机房的主机阵列突然全部启动,所有屏幕都在循环播放斯隆的竞选广告。
在某个被刻意放慢的帧里,他抚摸胸前三叶草的手指,关节褶皱与威廉发送密信时的手部特写完美重合。
“反向追踪需要十二分钟。”卢峰把神经接口插进主机,镜片反射出瀑布般的数据流,“但威廉的通讯记录里......”
他的声音突然被警报声切断。
我盯着监控画面里正在融化的大门,那些银白色藤蔓正在分泌某种荧光绿的液体,而奥利维亚女儿的照片突然在某个破碎的屏幕上闪了一下——女孩手腕上的住院手环编码,与我们在世界树根系中发现的基因序列前六位完全一致。
卢峰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出残影,量子虫洞的波纹在加密舱内折射出诡异的蓝紫色。
我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密文矩阵,那些旋转的十六进制符号像极了世界树枝条上的神经突触。
“生物电信号加密。”卢峰摘下起雾的镜片,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威廉每次发送密信时,那些藤蔓的共振频率……”
机房恒温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制冷剂泄漏的刺鼻气味混着藤蔓黏液特有的腥甜。
我扯开领口散热,后颈的青色血管已经蔓延到锁骨,液氮喷雾在皮肤表面结出冰晶花纹。
奥利维亚蜷缩在备用服务器后面,正用生物芯片反复擦拭女儿的照片——女孩瞳孔深处有两点不自然的银斑。
“倒带七小时二十三分。”我抓起卢峰改装过的神经同步器,金属触须刺入太阳穴时尝到铁锈味,“威廉发送最后密信时,通风管道有五次异常震动。”
全息影像在视网膜炸开,威廉喉结的颤动频率被放大成连绵的山脉。
当他的婚戒第七次敲击陶瓷杯沿时,我注意到作战服袖口的反光材料正在同步闪烁——那是斯隆派系特制的信号纤维。
“三进制嵌套!”卢峰突然把咖啡泼在主机散热口,蒸腾的白雾中浮现出DNA螺旋状的光纹,“用奥利维亚女儿的基因序列当密钥……”
奥利维亚尖叫着捂住耳朵,她指甲缝里的绿色结晶突然开始发光。
我抢在她抓破皮肤前按住她的手腕,女孩照片上的住院编码在强光下显露出隐藏的条形码——正是世界树根系样本的初始编号。
量子屏幕上的密文开始坍缩,斯隆的竞选广告突然卡在某个诡异的帧。
他抚摸三叶草胸针的手指突然扭曲成藤蔓形态,全息音箱里传出威廉在空间站失重舱的鼾声录音,经过傅里叶变换后竟转化成火星殖民地的坐标。
“他们用寄生孢子改造人体。”卢峰用镊子夹起我脖颈脱落的冰晶,电子显微镜显示冰层里封存着纳米级的锯齿状孢子,“威廉后颈的手术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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