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明宇、王小聪、陈飞、李东他们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越野车队,也陷入了绝境。
头顶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茫茫戈壁,连空气似乎都扭曲起来,远处的地平线蒸腾着虚无缥缈的水汽,那是绝望的海市蜃楼。
车队歪歪扭扭地停在一片巨大的雅丹石柱群的阴影里,但这稀薄的阴影根本无法阻挡无孔不入的热浪。
“妈的,这鬼天气!”
张明宇一拳砸在滚烫的车门上,烫得他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他拧开自己的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瓶底已经快见着了。
喉咙里的干渴像一团火,根本没得到多少缓解。
“宇哥,水……水不多了。”
王小聪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眼巴巴地瞅着张明宇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看自己那只剩下薄薄一层底儿的瓶子,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他们严重低估了这片沙漠的残酷。
原本以为带足了三天的饮用水,在这样的高温下,水分流失的速度远超想象。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大部分人的水都已告急。
差不多每隔两个小时,不喝上一整瓶水,就感觉自己要被烤成人干。
“我知道!”张明宇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都他妈省着点喝!尤其是你,李东!”
他扭头冲着另一辆车旁瘫坐着的李东吼道,“你那瓶子是不是又空了?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匀着喝,匀着喝!想渴死大家啊?”
李东本来就因为缺水和酷热憋了一肚子火,闻言猛地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张明宇你少他妈血口喷人!老子就正常喝水,怎么了?倒是你,是不是自己藏私了,所以才让我们省着点?”
“我藏你妈个头!”张明宇也火了,几步冲过去,指着李东的鼻子,“老子是为了大家好!你以为这是在城里吹空调呢?这是沙漠!会死人的!”
“我看你才想让我们死!”李东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一直沉默寡言的陈飞突然慢悠悠地开口了:“吵,吵能吵出水来吗?要我说啊,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有点恶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陈飞身上。这小子平时蔫了吧唧的,关键时刻总能冒出点鬼点子。
张明宇暂时压下火气,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有屁快放!”
陈飞嘿嘿一笑,从旁边捡起一个空矿泉水瓶,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裤子,对着瓶口就开始放水。
一股黄澄澄的液体很快就装了小半瓶。
“卧槽!”王小聪第一个叫出声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恶心。
李东也愣住了,随即破口大骂:“陈飞你他妈有病吧?让我们喝这个?!”
张明宇的脸都绿了,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你……你他妈恶心谁呢?”
陈飞却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这有何难”的表情,拧上瓶盖,晃了晃,然后对着瓶口,眼睛一闭,“咕咚”一口,就灌下了一大口。
他还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什么琼浆玉液。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雅丹石柱发出的呜咽声。所有人都被陈飞这惊世骇俗的举动给震住了。
“怎么样?”陈飞抹了把嘴,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明宇,“张哥,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生命之源,关键时刻能救命。你要不要也来点儿?”
张明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陈飞这么一激,一股邪火又窜了上来。
他不是怕恶心,他是拉不下这个脸!
妈的,老子好歹也是个领头的,能被你小子比下去?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陈飞:“你他妈少得意!你以为就你敢?你要是再喝一口,老子……老子也喝!”
“这可是你说的啊,张哥。”陈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我说的!”张明宇梗着脖子。
“那行!”陈飞又拿起自己的瓶子,作势要喝。
“等等!”张明宇突然叫住他,指着王小聪,“小聪,你也来!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让陈飞这小子把咱们看扁了!”
王小聪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宇……宇哥,这……这不太好吧?”那玩意儿他光是看着都反胃,更别说喝了。
“好什么好!关键时刻,活命要紧!还是不是男人?”张明宇眼睛一瞪。
王小聪被他这么一激,又看了看陈飞那副淡定的样子,一咬牙:“行!喝就喝!”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明宇和王小聪也各自找了空瓶子,背过身去“取水”。
李东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或许真的是唯一的选择。
很快,三人都端着自己的“特制饮品”重新聚到一起。瓶子里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橙黄色光芒。
“来,为了活下去,干杯!”陈飞率先举起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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