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马周报告了账目存在的问题,李恪闻言一皱眉。
左手抓过一本账本,右手借用了把学生用的算盘。
帐本翻开,五指在算盘上轻轻拂过,算盘上的珠子便开始飞速跳动翻滚起来,仿若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般,欢欣跳跃,不多时一本账本便被算完。
罗刺史、马别驾等几人看李恪开始亲自计算,心知肚明被算出了问题,心内顿时极为忐忑。
本来以为账本这么多,一般情况下,算帐之人算到最后都是头晕眼花,勉强算完,只要总账目不差,一般都会过关。
很多官员接任一般也会吃这个暗亏,然后等自己任期满时,再来一招击鼓传花,把这个吃过的亏让下个接任官员来享受。
权万纪、马周和学生们看李恪在用算盘计算账目时的速度,不由有些沉醉,什么叫计算速度?这就是。
对比刚才学生们的速度,便是法拉利和比迪亚的区别,而权万纪、马周便是开拖拉机的。
不知自己珠算惊艳了旁观众人的李恪,到是没什么感觉。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笑笑而已,珠算而已,对于师范生不是基本操作么?自己前世可是珠算二级好不好。
只是盏茶时间,李恪便即把这几个月的公廨田收支计算完毕。
看来权万纪、马周和学生们的计算无误,账目确实有点问题啊。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头痛,这个钱明显是被众人集体贪污了啊,大头当然便是被罗刺史拿走了。
罗刺史估计是想反正要离任了,此去长安,花费必然不少,在公廨田上伸手要一点,想必问题也不大,而且把州里官员集体拉下水了,就算下任发现了又如何?
下任刺史若是敢上来就揭开这个盖子,就得罪全体益州官员,必然被益州官员集体孤立。
不得不说,罗刺史这个官油子确实把李恪难住了,其实在李恪看来,贪污的钱财并不多,大约七百两银子左右,但这可是益州的发展和福利基金。
李恪看向权万纪和马周,示意二人近前。
“你二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权万纪明显想揭盖子,把此事揭开,把贪污的钱财追回来;
马周却是想了想说道:
“殿下,这个盖子还是不要揭,毕竟揭了后,本州官员集体对于政令推诿塞责,政令下达和执行必然会有问题,殿下恐怕要花不少时间才能理顺。而时间对于殿下很宝贵。”
马周这话说到李恪心坎里了,看来史上马周能做到宰相,不是没有理由的。
权万纪的话也没错,证明了李二给他的评语:刚直谨慎。
想了想,李恪慢慢说道:
“权长史说得对,马周所言也是变通之法。水至清则无鱼,从目前来看,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可没时间和这些官员扯皮,这个亏在本州官员身上本王吃了,在罗刺史身上却是不行,嘿嘿。”
权万纪、马周二人点点头,明白了李恪的想法,这意思,会放过这个贪污问题,但对于罗刺史却是不会放过的,李恪必然会事后报复回来。
在李恪三人窃窃私语时,益州官员不由集体呆立,尤其罗刺史更是暗暗叫苦,若是李恪揭开盖子,再给长安一封信,自己不但别想去长安任职了,估计要在刑部蹲上一段时间了。
当初自己等人敢于贪污,只是欺负来的是一个普通陌生官员罢了,罗刺史可是升职前往长安的,接任官员必然不敢得罪啊。
却没想到来的是陛下三子,蜀王殿下,要早知道是他来接任,给这些人八个胆子也不敢把黑手伸向公廨田啊。
这就好比打牌,大家已经出了四个二了,对手却是直接双王双杀。
李恪几人商议完后,抬眼一扫,众人心下有鬼,便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凉。
李恪盯了众人只是瞬间,接着便是微笑说道:
“各位同僚此前任职期间做事勤勉,益州发展颇有成效,成绩有目共睹,但也宜戒骄戒躁,积极进取,争取更大的成绩。
本王做事一向公平公正,若是做得好,有赏,若是怠政懒政,嘿嘿,本王可是会打板子的。”
这是李恪对他们此前任职的盖棺定论了,很明显,李恪并不想揭盖子,众人不由吁了口气。
但随之却是有些不淡定起来,李恪说话很是大气,乍一听没问题。
但你稍一琢磨,便会明白李恪的意思:看你们今后表现,若是勇于做事,贪污的事不但不计较了,还会有赏,但若是做事不够走心,却是要打板子的。
这是先挂上帐,要是以后有问题,直接翻出来算。
果然不愧是殿下,不得罪大家,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李恪在帐目上签字后,全体官员顿时一阵轻松。
罗刺史便是说道:“殿下,大家和您第一次见面甚是欢喜,不若由我等请殿下相聚个饭局如何?”
李恪点点头,这是官场潜规则。“好吧。李浑,你派个人回府,带上几坛仙人醉过来,今日我要和同僚们好好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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