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东伫立在省政府大楼二十层的办公室窗前,五月的阳光斜斜穿过百叶窗,在他深蓝色的西装肩头投下斑驳光影。手中两份报告的纸页微微发皱,那是连夜翻看中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 —— 左边的教育报告边角卷起,红笔批注密密麻麻,“乡村教师流失率 32%”“县域中学硬件缺口超 50 亿” 等重点数据被重重圈画;右边的医疗评估书则用回形针别着几张附件,最新的医患纠纷案例分析单上,血迹斑斑的现场照片刺得人眼眶发烫。
窗外的主干道正上演着晚高峰的喧闹,汽车喇叭声、电动车的提示音混着小贩的吆喝声飘进来,却冲不散办公室里凝滞的空气。王晓东扯松了深蓝色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一口苦涩 —— 上个月基层调研时,山区小学里漏雨的教室、赤脚医生背着药箱翻山越岭的佝偻背影,此刻又在眼前晃荡。“再难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他低声自语,指节捏得报告纸沙沙作响。
手机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动起来,是省教育厅张厅长发来的消息:“王省长,明天的教育专题会议,财政厅那边还是卡着预算...” 王晓东盯着屏幕冷笑一声,指尖飞快敲击:“通知发改委、审计厅、纪委监委,明天的会必须全员到齐,谁缺席就到我办公室‘补课’。”
刚放下手机,门被轻轻叩响。秘书小李抱着一摞文件探进头:“省长,医疗改革领导小组的同志到了,会议室准备好了。” 王晓东将两份报告塞进牛皮文件夹,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领口,镜片后的目光逐渐锐利如鹰。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投影仪正播放着某三甲医院排队挂号的长镜头,座椅间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着哭闹,仿佛将基层的焦灼直接搬到了这间铺着羊毛地毯的会议室。
“同志们,” 王晓东重重将文件夹拍在会议桌上,金属扣弹开的声响惊得众人抬头,“今天咱们不绕弯子,教育的钱从哪来?医疗的人往哪去?在座的谁能给全省老百姓一个交代?” 窗外暮色渐浓,会议室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如同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一杆标尺,丈量着改革路上每一寸艰难与希望。
王晓东坐回办公桌前,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计划推动教育均衡化和医疗体系的深度改革。一方面加大对偏远地区教育的投入,改善办学条件,吸引优秀师资;另一方面优化医疗资源配置,提升基层医疗服务水平。但这两项改革涉及面广,必然会触动一些既得利益群体,推行起来必定困难重重。”
正如王晓东所料,当他在省政府会议上提出教育和医疗改革方案时,会场瞬间陷入激烈的争论。
“王副省长,教育和医疗改革固然重要,但所需资金巨大,会给我省的财政带来沉重负担。”一位分管财政的副省长皱着眉头,率先提出反对意见,“而且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实施不当,很可能引发社会不稳定。”
“没错,”另一位官员附和道,“现有的教育和医疗格局已形成多年,贸然改革,会损害许多人的利益,实施难度太大。”
王晓东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会场:“各位,我们不能因为怕困难就对百姓的诉求视而不见。教育和医疗关乎民生福祉,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不仅影响社会公平,还制约了我省的长远发展。我们必须痛下决心,推动改革。”
散会后,王晓东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情沉重。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位偏远地区教师的电话。
“王副省长,我们学校的教室破旧不堪,一到下雨天就漏水,教学设备也严重不足。孩子们渴望知识,却连基本的学习条件都无法满足……”电话那头,教师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期待。
王晓东握紧了电话:“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推动改革,让孩子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为了争取更多支持,王晓东决定亲自走访一些偏远地区的学校和基层医疗机构。在李丽玔的陪同下,他们踏上了调研之旅。山路崎岖,车辆颠簸,窗外是连绵的山峦和破旧的村落,每一幕都刺痛着王晓东的心。
“晓东,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糟糕。”李丽玔看着窗外,眼中满是不忍。
王晓东捏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越野车碾过最后一个土坑时,他望着窗外歪歪扭扭挂着 “向阳希望小学” 木牌的院落,喉结重重滚动 —— 那排青砖瓦房的墙根处长满青苔,瓦片缺角处杂草疯长,风一吹就簌簌掉灰。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教室里二十来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穿补丁衣服的小女孩慌忙把露着棉絮的书包往身后藏,光脚男孩的脚趾头在破洞胶鞋里不安地扭动。讲台上,豁口的搪瓷缸里插着半截粉笔,王晓东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课本,泛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野花标本。
“王副省长,这栋楼去年雨季就开始渗水。” 头发花白的老校长佝偻着背,指甲缝里还沾着修补屋顶的泥灰,“上个月三年级的课桌椅彻底散架,孩子们只能趴在膝盖上写字。” 他忽然抓住王晓东的手腕,布满裂口的手掌微微颤抖,“城里的孩子都在用平板电脑上课了,我们的娃连本新字典都摸不着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