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王晓东的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疾驰,雨刮器疯狂摆动也难以驱散眼前的雨幕。手机不断震动,李建国发来的消息接连弹出:“白溪水库裂缝扩大至 3 米!”“下游转移进度 78%!” 每一条都像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
突然,前方传来沉闷的轰鸣。司机紧急刹车,王晓东透过雨雾看到,一段山体滑坡横亘在路中央,滚落的巨石和泥浆将道路彻底阻断。“下车!” 他一把推开副驾驶车门,雨水瞬间浇透全身。武警支队的冲锋舟已经在下游河道待命,但他们距离水库还有最后两公里。
“王副省长!” 省水利厅总工程师陈磊踩着泥浆冲过来,他的安全帽不知去向,头发紧贴在额头上,“泄洪闸还是打不开,现在只能人工爆破!但...”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爆破点在坝体中段,必须有人下水安装炸药。”
王晓东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战士递来的救生衣:“准备潜水装备,我带队去。”
“不行!” 陈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太危险了!水流速度超过每秒 5 米,还有漩涡...”
“还有多少时间?” 王晓东打断他。
“最多半小时,洪峰就会到达!”
“那就别废话!” 王晓东系紧救生衣,转头对身后的武警战士们喊道:“会游泳的跟我上!”
暴雨中,五人敢死队背着炸药包,艰难地向坝体进发。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枯枝败叶,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双腿。王晓东感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冰冷的江水漫过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
终于到达爆破点,王晓东和战士们趴在湿滑的坝体上,将炸药包固定在裂缝处。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裂缝中渗出的水流骤然增大。“快撤!” 王晓东大喊一声,众人转身拼命往岸上跑。
就在这时,王晓东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湍急的水流卷走。“副省长!” 陈磊伸手去拉,但只抓住了王晓东飘走的安全帽。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战士纵身跃入水中,死死拽住王晓东的救生衣,在其他战友的帮助下,将他拖上了岸。
“起爆!” 王晓东浑身湿透,声音却异常坚定。随着几声巨响,坝体成功泄洪,汹涌的洪水沿着泄洪道奔腾而下。王晓东瘫坐在地上,看着水位慢慢回落,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李建国的来电:“王副省长,城西隧道被困群众全部救出!白溪水库下游群众已安全转移!” 王晓东望着天边渐渐露出的一丝光亮,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暴雨渐歇,天边翻涌的乌云裂开缝隙,夕阳将白溪水库的水面染成暗红。王晓东浑身湿透,裤腿沾满泥浆,却顾不上擦拭,目光死死盯着逐渐平稳的水位线。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好消息:下游乡镇转移群众全部安置妥当,青江大坝经受住了洪峰考验。但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王副省长!” 省住建厅的年轻干部举着平板蹚水跑来,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数据,“老城区受淹面积达 43%,预估直接经济损失超 20 亿。更棘手的是,福康里小区地下车库完全被泡,墙体出现多处裂缝。”
王晓东捏了捏发酸的眉心,转头吩咐秘书:“立即召开灾后重建会议,通知民政、交通、电力等部门,一小时后在临时指挥部集合。” 他望向远处临时搭建的蓝色帐篷,那里传来受灾群众的咳嗽声和孩子的啼哭。
夜幕降临时,指挥部内灯火通明。王晓东披着湿漉漉的军大衣,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重点区域:“首要任务是保障群众基本生活,今晚必须让所有人喝上热水、吃上热饭。” 他指向规划局局长,“明天天亮前拿出危房鉴定方案,该加固的加固,该拆除的绝不拖延。”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撞开,满身泥泞的村支书冲了进来:“领导!咱们村的灌溉渠全毁了,这马上要插秧,没水可咋办啊!” 王晓东起身将人按在椅子上,倒了杯热茶:“放心,省农业厅的专家组已经在路上,先保证人畜饮水,农田灌溉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晓东几乎泡在了救灾一线。他踩着胶鞋走访安置点,倾听群众诉求;在施工现场与工程师争论加固方案;深夜还在调度中心协调物资运输。当看到第一盏应急路灯亮起,听到第一台抽水机轰鸣,他布满血丝的眼里终于泛起一丝欣慰。
这天傍晚,王晓东站在青江堤岸上,看着工人们抢修加固后的堤坝。晚风送来泥土的芬芳,远处的安置点炊烟袅袅。手机震动,李建国发来新消息:“受损的 23 座水库全部完成检修,灾后重建资金已到位。”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轻声说道:“这场仗,我们打赢了。”
深秋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白溪水库新浇筑的坝体上,泛着温润的光泽。王晓东握着工程验收报告,指尖摩挲着 “质量合格” 四个字,耳畔仿佛又响起暴雨夜汹涌的水声。三个月前的那场洪灾,如今已化作重建规划图上密密麻麻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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