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冬夜飘着细雪，百姓大会堂的金色穹顶下，诸葛大力握着奖杯的手微微发颤。身旁的林任云穿着笔挺的藏青色西装，却仍习惯性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个小动作和多年前在山路上为她挡风时如出一辙。聚光灯打在颁奖词上，那些关于希望小学、助学之路的文字，在她眼前渐渐模糊成那年山间的星光。
"其实按照统计学，被评选上的概率......"大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转头看见林任云眼底的笑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时，自己也是这样用数据掩饰紧张。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她听见主持人念出那些熟悉的地名——凉山州、黔西南、青海湖畔，每个名字背后都藏着他们翻山越岭的脚印。
领奖台上，林任云接过话筒时，无名指上的婚戒闪过微光："这份荣誉应该属于那些在山间亮起的灯火。"他的声音很稳，却让大力想起某个暴雨夜，他们蜷缩在漏风的帐篷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嚎，他也是用这样沉稳的语气说"别怕"。"尤其是我的妻子，"他侧头看向大力，台下的闪光灯骤然亮起，"她教会我，爱不是一个人的奔赴，而是两个人的并肩。"
大力感觉脸颊发烫，在全国观众面前被表白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领证那天，林任云红着耳朵念誓词的模样；想起在德国的小公寓里，他笨手笨脚学做糖醋排骨的场景。此刻握着奖杯的手悄悄往他掌心蹭了蹭，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颁奖礼结束后，后台的休息室涌进许多年轻面孔。大力一眼认出那个戴着眼镜的姑娘——七年前在贵州山区，她还是个怯生生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师范大学的学生。"谢谢你们改变了我的人生。"女孩红着眼眶递上亲手编织的围巾，"我毕业后也要像你们一样，去山里教书。"
林任云接过围巾时，手指微微颤抖。大力知道，这个总说"不用记住我"的男人，其实会偷偷收集孩子们寄来的信件。她想起昨晚整理行李时，看见他对着泛黄的书信发呆，月光落在他侧脸，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返程的飞机上，大力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林任云将毛毯轻轻盖在她腿上，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无数次。"其实被选上的概率......"她又想开口，却被他笑着打断："这次该换我说了，遇见你并且一起走到现在，是我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小概率事件。"
这话让她想起求婚那天，林任云在新天鹅堡前紧张到忘词的模样。此刻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觉得那些风餐露宿的日子、异国他乡的彷徨，都化作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勋章。
落地时已是深夜，机场大厅的电子屏还在循环播放颁奖礼片段。林任云推着行李车，突然停在一面照片墙前。照片上，他们站在希望小学的操场上，身后是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大力伸手抚摸着照片里年轻的自己，突然被林任云从身后环住。
"后悔陪我走了这么多路吗？"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却格外清晰。
大力转身时撞进他温热的怀抱，熟悉的书香气混着淡淡的雪松味。"按照满意度调查，和你一起的每一天都超出预期。"她顿了顿，脸颊贴着他的衬衫，小声说："其实最幸运的，是我们能成为彼此的光。"
机场的人潮匆匆而过，林任云低头吻住她发顶。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星光，此刻都化作掌心的温度，在彼此的生命里，汇成了永不干涸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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