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撅起嘴:“给你们两个哥哥看。”
“女人不穿衣服最好看。”
少妇,不,到此时应该叫她老姑娘的。老姑娘胶皮跳到曹少背上,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拍他屁股:“马儿,驾---”
马儿撅了下屁股,驮着女骑士踏上进户台阶穿门厅过大客厅来到小客厅,只见房主人林云斜着身子趴在沙发上,新剃的板刷头泛着青色头皮,粗壮的脖颈几乎和脑袋同口径,眼睛盯着摊在地板上的大开面杂志。杂志上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大汉高举锈迹斑斑的AK-74,两个赤裸上身的黑人小孩分站两旁,人手一把二战老枪李恩菲尔德步枪横在胸前,把中间这位亚洲面孔的大汉衬托得彪悍高大。这军装大汉正是林云。
这家伙2个月前去了趟索马里摩加迪沙意图打个落单的霉菌开开洋荤,狩猎之行自然空手而归却也不耽误在朋友圈里炫耀。高价雇来的随行摄影师技术高超,那色彩那构图把雇主拍出了扎扎实实的器宇轩昂。泰森十分喜爱这张照片,自恋情结喷涌而出,花大价钱印了本写真集,今天摆出这个pose主要为装逼显摆来的。等曹少一页一页瞻仰完毕,林云把影册抽走,盘腿坐起摊开手掌伸出手来
……………
老姑娘胶皮证明曹少是空着手出的出租车,而且以她空前绝后的精准且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力敢拍胸脯保证车子后座上没有任何东西,绝无可能丢在出租车上。一准是他在地铁上翻看《明朝时代攻略》时引起对面一伙初中生的注意,以为是本游戏攻略,在他打瞌睡时给顺手牵羊了。
林云冷冷丢下句判词给曹少:“废物!把法宝丢了居然能浑然不觉!”
废物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废物,不以为然,丢了就丢了呗,电脑里文档还在的。再说了,如今都无纸化办公,就为了你泰森看书只看纸质书的恶趣味浪费了二百多块钱的打印费。当下指着那本写真集回喷:“你个江边样子乌小蟹,现在都在手机电脑上看资料看照片,现在啥人还捧了个又厚又重的纸质书看呃。侬老卵,侬与众不同,侬别具一格!”
“册那,骂我乌小蟹。我请侬吃栗爆头。”泰森跳将起来,这位好汉要动手不动嘴。
胶皮持中立立场把冲突双方隔开,“好了别吵了。友谊的小船就为几张A4纸说翻就翻呐!”
吸鼻涕时代,胶皮、曹少、泰森三人住在江南水乡小镇上,只有一条街道的小镇和农村无缝链接,实践着城乡一体工农联合。曹少和泰森是城镇户口,家住小镇街道边的四层楼房里,两家隔壁邻居。胶皮住在与街道相连的第二生产大队一间石灰斑驳脱落的破平房里,农村户口。话说三个孩子一见如故,迅速结下竹马之谊,胶皮很愿意听两个哥哥的话接受哥哥们的差遣,只为他们书包里的水果糖、话梅、桔子水,散发浓重香精味的橡皮、自动铅笔,这些奢侈品是她父母无法给予的。不过那时的胶皮还不叫胶皮,叫穆慧芸。那时泰森的名号还没叫响,人们都叫他本名林云。
林云祖籍山东沂蒙山区,具体县乡村就不清楚了。他爷爷常跟人说林家老宅和整个村子被日本鬼子的炮弹炸飞了,可惜了林家那么大的宅子和宅子里的花梨木家具,还有窗棂隔扇上那巧夺天工的7层立体木雕。“造孽呀,狗日的小鬼子!”
老八路出身的老干部林爷爷每每读报纸看到中日友好的文章时一定要说起这桩令人扼腕的往事,通常以‘狗日的小鬼子’作结尾。沂蒙老区素以贫困闻名,小镇居民不愿轻信林家祖上的阔绰往事。几个嘴贱的背地里议论,反正日本鬼子已经死无对证,即便个别还活着的当事人总不能闲得没事飞来中国和林老爷子对质。
林云从小读书就差,但他不必靠知识改变命运,老天赐给了他耐看的脸庞和讨女人喜欢的伟岸高大身躯(俗称师奶杀手),那年月韩流还不曾流行,阴柔风还没市场,娘炮们还没有饭圈,女人们的审美还停留在正常阶段。他初中毕业后去建筑工程学校念了个职校,在校期间演绎出一折折爱情悲喜短剧。毕业后经家里长辈的安排参了军,去的可是一等一的部队--当年打上甘岭的英雄部队,后来成为中国唯一一支空降部队的15军。服役期间和通讯连的女兵玩了把始乱终弃,结果被政治部取消保送军校深造的机会,前程断送。当了三年大头兵复员回来开了间建筑公司后来被苏北海门帮给整垮了,有限公司破产受国家法律保护,他把及早转移的资产变现后很有眼光地在徐家汇漕溪北路华山路地段买了6间门面,月入租金十万。坐地收租的地主生活悠闲惬意,比劳碌的工商资本家日子好过太多。少年得志的林云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智慧改变命运。他以自己的生活经历告诫身边男女死党:知识不等于智慧。
泰森这个绰号是曹少给起的。自林云去了部队后身体迅速彪悍,脖子缩短变粗与泰森有三分形似。泰森很有钱,他是怎么发迹的呢?曹少对此记忆犹新,那是1998年初夏的某个晚上,他刚刚大学毕业正愁着找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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