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嗯嗯,舒服了!
蹲坑中的潇洒思绪还在延续刚才关于容美的话题。
你田更年把战争规模和烈度想大想多了。即便来凤山一战顺利拿下,梁山军也会止步主张领土范围内,断不会进攻万全洞,更不会兵临细柳城,绝不染指容美腹地。
刚才潇洒所言话里有话。田更年是民族英雄,更是朝廷忠臣(官府走狗)。施州卫二百年太平无事,无人敢于冒头造反,实则功在容美!这么说吧,容美一直是施州卫稳定的压舱石、维护施州卫长治久安的镇军。
根据于祥带来的老赵口信,梁山吞并沐抚后成功吸引到了当时湖广巡按的眼球,责令湖广都指挥使司密切注意梁山新贵,田更年则受命于湖广都司负责监视压制梁山。
因此上,别人都可以和梁山交好,唯独田更年不能。容美代表着施州卫传统势力最后的脸面,代表官府的态度。因此上,梁山可以和容美比划几下但不能下死手,否则就是和政府作对,完全可以给梁山定个谋反的罪名。故所以出兵来凤山之前,穿越众才会请于祥长途跋涉去找老赵拿主意要分寸。
“呵呵呵…”潇洒想着想着笑出声来。你湖广省政府真是神助攻啊,行政简单粗暴,封锁搞一刀切,可再怎么也要把容美这个老朋友大忠臣转移安抚好吧!你们这么干,田更年心都要碎了。
感谢愚蠢的湖广省政府!
蹲完坑回到屋里,看见覃、夏二人正坐着抽烟。正待要问他们为何回转来,覃文先开口了:“刚我俩路上碰了碰。子进兄,实不相瞒,我等司城外隐蔽处藏有义仓,存了些隔年陈粮,明日便差人尽数取来。”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暗骂这俩货是十足的混蛋,“理解,感谢!”--“请受柴子进一拜!”
夏立扬叼着快要烧到嘴唇皮的烟屁股把潇洒拦住,“呸—呸呸。”先忙着把烫到嘴的烟头吐掉,“事到如今还藏着私房钱还算人嘛。那个…看在我俩诚心归顺的份上,给包烟可好?”--“半包,半包也行。”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房。
八仙桌上两盏热茶,热茶冒出的热气围绕在白炽灯泡周围分外显眼,灯下,桌子两边分坐二人,正扭腰侧身交头接耳热切攀谈着。一人头戴冠帽身穿衮袍,两腿微开,膝盖将袍子顶起,袍摆挺括不起一痕褶皱。一个须发灰白、穿葛布梁山装。此二人正是夔州同知与胡灯。
天都黑了,穿一身官服给谁看摆啥谱?
给胡灯看,摆的是代表官府正式谈话的谱。
明末忠臣悍将倍出,仿佛齐齐从地底里冒出来的。这不奇怪,有范文程这样的汉奸掘祖宗坟墓,也有胡灯这样的护陵人。胡灯自有心头之恨,恨的是朝堂里的奸佞、地方上的贪官,且不恨皇帝。潇洒费不少心思要收服他为梁山所用,看来是落空了。他暂避梁山为的是保全性命,图有朝一日官复原职好继续为朝廷出力。潇洒看出来了,夔州同知也看出来了。
俩大明官员灯下密谋可以‘奢安之乱’与‘改土归流’两个主题词概括。
在本原历史上,明末奢安之乱(彝民叫做‘阿哲起兵’)好比往小木匠后心上捅刀子。奢崇明先反,后因安邦彦的加入而战事升级,接着西南地区土司纷纷响应,其中尤以水东土司宋万化实力较强。天启二年,安宋两家十万叛军将贵阳围城一年,城中40万军民饿死几尽,围城解除时仅余200人,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惨烈的围城战,没有之一。明政府为此实实在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十多年战事耗费了庞大的军费开支,对于已疲于应付北方边防及陕西农民起义的明帝国来说,恰如三九天里遭遇大规模冰雪灾害。前后14年的奢安之乱,对明末这锅夹生饭乃行釜底抽薪之举,真真是要了老朱家的命了。
其实长期以来云贵川的羁縻司与朝廷的关系还是比较和睦的,历代统治者都采取比较宽松的政策,大规模的叛乱极少。但在明末,该地区却连接发生了播州杨应龙之乱(万历朝三大战事之一)和奢安之乱,不得不说与明政府想把西南边夷地区纳入正统、力倡改土归流的高压方针有关,加之后期吏治腐败,使得原本温驯的西南土司们在大明帝国危难时刻群集而起,向大明帝国投下落井之石。
执掌朝政的官员们不会反思急于实行改土归流政策的时机是否恰当,对奢安羁縻司的压迫是否严苛。在他们看来,奢安叛乱反而彰显改土归流之急迫。
不同于川黔,湖广境内土司小而散实力弱。比如施州卫,辖民小20万的容美就算施州卫最大的土司了,小的如沐抚仅万余之众。施州卫土官温顺驯服还乐于报效祖国,奈何五省总督朱燮元就爱杀熟坑友,强力推行‘施州治安净化’非要除之而后快。现天赐良机,借瘟病把施、夔二州的土司都干掉,不费朝廷分文顺利实现改土归流。在此指导思想下才有了严密封锁,。等土民死了个七七八八,再移民汉人派出流官,此即所谓‘留地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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