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陆大人，大人也卖扇子？”黎书表面调侃，心里却想着真是冤家路窄。
“不行吗？”陆征刻意站到离她们三步远的距离，外面有些风，吹散了味道，他脸上的红晕也消了些。
黎书眼角一挑，当然行，您是大人，您说了算。
终于回过神来的蔡子昂，这才踮着脚过来，指着黎书道：“原来是你。”
喜雪气不过，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瞪着蔡子昂，一副叉腰挺胸，凶巴巴的样子，让一向温柔潇洒的蔡公子再也说不出一句反击之词来，只能指着她们，抚着胸口，然后败下阵来。
也是，蔡公子久居温柔乡，所见女子，无一不温柔，无一不体贴，无一不娇媚十足，何曾见过这么嚣张泼辣的女子？
不过，蔡子昂忽然想起什么，暧昧一笑，他拍了拍陆征的肩膀，道：“这就是找你的那个姑娘。”
又转头对黎书道：“他就是这儿的掌柜，不过，姑娘，你可想明白了，他这掌柜只是个虚名，欠了一屁股债，身无分文，家里穷的叮当响，你要是跟了他，每日要洗手做羹汤，白天洗衣裳，夜里挑灯陪看账，还有……”
说着说着，便一手遮面，甚是同情的看着黎书。
黎书和陆征一怔，然后同时看向蔡子昂，这是搞的哪出？
黎书气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
想起那日看到的梨花扇，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语气森寒，仿佛春日炸雷，炸的蔡子昂浑身一颤，“怎么，不对吗？”
不是感激涕零的想哭？不是望穿秋水的想见到心上人吗？？
当然不对，黎书闭了闭眼，恨不得上去扇他一巴掌，看来喜雪骂的还是不够。
黎书看着陆征，无奈解释：“我前几日看到一把梨花扇，想知道做这扇子的是什么人而已。”
“就这事？”蔡子昂不信。
“不然呢？”黎书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造谣的一天。
陆征危险的看着蔡子昂，“多事。”
一场误会，终于解除，黎书摸了摸额头，觉得头更疼了。
赵光毕竟是练武出身，力气很大，这一扇子砸到额头上恐怕得疼好几日才行。
陆征问蔡子昂：“你的千金散呢？”
“在我兜里，干什么？”蔡子昂紧张的捂住胸口，那可是他花了千两银子才买到手的。
“拿来。”陆征不容置喙。
“给银子。”蔡子昂不干。
陆征无奈，只得道：“给你买扇子。”
蔡子昂这才不情不愿的掏了出来，陆征将瓶子递给黎书。
黎书也不客气，顺手接过，只是，这药怎么用？
“早晚各一次。”陆征简单回答。
黎书这才笑道：“嗯，咱俩的账，清了。”
陆征看着她，不说话。
蔡子昂肉疼的看着黎书将药瓶收起来，转念一想，等他将扇子倒卖到京城，赚的又何止千两？如此一想，便也坦然了。
蔡子昂站在他俩中间，眼睛瞄着喜雪手里的桃花扇，暗示了陆征一眼，他的扇子还在人家姑娘手里，那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他不能不要，偏陆征不愿搭理他。
“这铺子是我买的，里面的东西还没动。”
呃，这是在给她解释吗？其实她本来也没抱希望的，扇子街没有尹安扇铺，也没有她的父母，要不然为何重生这么久，父母一次也没有托梦给她？
这扇子街没有他们存在的痕迹，就连梦中，他们的脸也是模糊的。
黎书心里一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征看她长长睫毛闪着淡淡光芒，眨眼便消失不见，想了想，道：“原主人是个鳏夫，年已六旬，你若想找他，我可以告诉你地址。”
鳏夫？那就更不能了，黎书眨眨眼，复又笑了起来，喜雪看着黎书，有些担忧，虽然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黎书并不开心。
“不用了。”
嗅到不明气息的蔡子昂看着他俩，终于道：“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陆征语气冷淡。
蔡子昂心里的小九九蠢蠢欲动，一面之缘也是缘，能成为京城陆大人的缘那可是很多姑娘梦寐以求的，想起妙音阁那些小姑娘们的花痴脸，蔡子昂决定赌一把大的。
他要把陆大人有红颜知己的消息卖给妙音阁，顺便赚点零花钱花花。
“怎么认识的？”蔡子昂对着黎书悄悄问道，这问题他可不敢问陆征，他怕被丢出去。
不过显然，他低估了黎书，以为她同那些小姑娘们一样是个花痴吗？
“想知道？”
蔡子昂点头。
“他，”黎书顿了顿，挑眉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风淡云轻的陆征，陆征微微蹙眉，接着听见黎书道：“想杀我。”
笑意盈盈的眸光，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陆征看着她，眸光深了几分，这姑娘真敢说。
蔡子昂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愕然，不是一面之缘吗？不是红颜知己吗？怎么成了，杀人了？
“谁杀谁？”
黎书翻了个白眼，看着脑子不清楚的蔡公子，她像杀人凶手吗？明明那位才是。
蔡子昂还要再问，忽然被陆征一手捞了过来，略一用力，扔到了屋子里。
“抱歉，他脑子有病。”
说完，陆征进了屋，赵光和赵云压住嘴角的笑意，迅速关了门。
黎书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哑然失笑，喜雪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还拿着人家的扇子，对黎书道：“小姐，这是百宝斋的桃花扇。”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阵凄惨的哀嚎声，随后蔡子昂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艰难地趴在了窗户边上，满脸哀怨地喊道：“那可是本少爷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才买到的宝贝！”
黎书将扇子递给他，道：“二十两一把的扇子确实是宝贝，公子可要小心保管。”
喜雪愕然的看着那把桃花扇，一把扇子竟然要二十两？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才几两而已。
“小姐，万掌柜把扇子定价这么高，竟然也有人买？这人怕是个傻子吧？”可话一出口，似乎觉得不对，这不是拐了弯的在说小姐的扇子不值这个价吗？
黎书看着前面人来人往，淡淡道：“物以稀为贵，新鲜的东西总是让人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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