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悦看着王夫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银盘,碎玉在烛火下突然泛起靛青色荧光。
她袖中帕子裹着的半块火漆印开始发烫——正是晨间在藏书阁窗缝拾到的残片。
沈墨的玉佩突然轻叩案几,缠枝莲纹映着烛光,在经书上投出带着金线的影子。
"祖母,不若让琏二哥哥带上《金石录》去辨玉?"贾悦屈膝时,嗅到贾琏荷包里飘出的龙涎香混着极淡的硝石味,"前儿听探春妹妹说,南边新贡的暹罗香里掺了金箔粉,最宜配古玉把玩。"
贾母拨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第十八颗翡翠珠突然迸出裂响。
贾悦看见经书"如露亦如电"的偈语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朱砂批注,字迹与沈墨修补的古籍眉批如出一辙。
窗外的梆子声又误了半刻,东南角的游廊传来靴底碾过金箔的碎响。
当贾琏捧着缠枝莲烛台折返时,烛泪正巧滴在贾悦早前发现的靛青丝线上。
沈墨突然以袖掩唇轻咳,半截洒金笺飘落在鎏金烛台底座,贾悦瞥见自己誊写的灯谜答案被朱砂勾画出"东南"二字。
王夫人的护甲划过烛台莲纹,刮下片金粉,露出底下暗刻的"元熙三年制"——那正是先老太太补玉珏的年份。
"起风了。"贾母突然拢紧孔雀纹斗篷,十八颗翡翠珠齐声撞在经书封皮的铜扣上。
贾悦看着案几暗格里滚出的通宝被沈墨踩住,钱孔里的靛青丝线不知何时已缠上他染血的指尖。
游廊传来杂沓脚步声,灯笼光晕将雕花门上的缠枝莲投影拉得老长,那莲心处赫然缺了第三片金线勾勒的叶脉。
沈墨的袍角扫过贾悦绣鞋上沾着的碎玉,孔雀蓝暗纹与翡翠荧光交融的刹那,她听见自己藏在帕子里的火漆印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贾琏腰间的金算盘突然散落三枚铜钱,在青砖地上滚出带着硝石味的轨迹,最终停在门槛映出的缠枝莲影子上——正是东南角的方向。
夜风卷着未燃尽的烟火星子扑进楹窗,贾母斗篷上的孔雀翎羽在烛火中泛起诡谲的靛青色。
贾悦看着沈墨将染血的指尖藏进洒金笺褶皱,忽然发现经书偈语旁的朱砂批注竟晕染成半朵莲花的形状。
游廊深处的灯笼光晃过第九道窗格时,王夫人腕间新换的翡翠镯突然映出点点金箔,与贾琏荷包暗纹里的龙涎香屑同时坠地,在青砖上拼出残缺的缠枝莲纹。
雕花门外的石阶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十八盏缠枝莲宫灯次第亮起的瞬间,贾悦听见自己袖中火漆印的最后一声余烬熄灭。
沈墨的玉佩与贾母佛珠相撞,发出清越如磬的鸣响,惊飞了东南角槐树上栖息的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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