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聪明睿智的英主,几经寻觅,眼光独到的赵煦发现了一位百战老将——章楶,而他正是北宋中后期唯一的“战略级名将”,后世评价他带兵打仗的水平直逼汉代的韩信、唐代的李靖。
章楶,字质夫, 是章惇的族兄,历任过环庆路、泾原路安抚使, 是一位功勋卓着的武将,特长有两个,一个是武艺高超,他膂力惊人、刀法出神入化,提刀砍起人来号称万人敌,另一个就是超强的战略布局能力了。
在那个重文轻武的北宋,要是一个普通武将敢提什么战略建议,就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你个不懂文略的莽夫,安心打你的仗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少管。”然而章楶的武将身份却丝毫没有人敢轻视过,其所陈战略部署也大多得以采用, 原因很简单——人家章楶不仅也是进士出身,而且是“状元”。
据说章楶年轻的时候长得贼帅,帅不要紧,还是北宋着名婉约派诗人,一首《水龙吟》流传千古,苏轼都拍案叫绝。他有才有貌,是一位会武功的高富帅。
作为一名战略家,章楶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战争不是孤立的行为, 结果的走向要受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早在高滔滔执政的元佑年间,章楶杰出的军事能力就已经脱颖而出。
当时,北宋虽然奉行了司马光“以土地换和平”的消极战略,但宋夏双方在疆界问题上始终存在着分歧, 致使西夏扰边不断。怎么对西夏开展作战呢?他全面分析了宋夏两国的军事现状,比较而言,西夏那边军队优点是很明显的,单兵作战能力更强,整体冲击力也更猛烈,但是他们的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西夏国力较弱,没有办法支撑起长期作战。
再看宋军这边,虽说单兵对战水平较弱,但也是有长处的,那就是汉人不仅天生吃苦耐劳,能打持久战、奔袭战,而且组织性更强,在正面对阵时,能完成突袭、穿插、回撤等更为精细的战术动作。
经过细心考虑,章楶针对性地提出了“机动野战”的作战思想:“贼进一舍,我退一舍,彼必谓我怯,为自衞计,不复备吾边垒。乃衔枚由间道绕出其后,或伏山谷,伺间以击其归。”看着很眼熟吧,让我们翻译一下,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和我们伟大领袖教员同志的对日作战理念简直不谋而合。在那个蒙昧的古代中世纪,居然萌发出这么先进的作战思想,让我们不得不钦佩章楶这位古人的军事智慧。
元佑七年(1092年)十月十二日,在还是高滔滔临朝的时候,西夏小梁太后亲率十余万军队大举侵入宋境,妄图吃掉大宋更多领土。他们声东击西,先是战略佯动,奔向了北面泾原路的奇鲁浪,等着宋军有向北集结的动向后,突然掉头又杀向环庆路。
此时的环庆路主帅正是章楶,兵力对比虽然对宋不利,但章楶却能先敌到达展开兵力,在西夏举兵之前,他已通过间谍得悉对方主攻重点在环州、而且携带粮草不多的关键信息。
于是他在提前有针对性地做出了全面部署,一面是派出几支精骑沿途袭扰夏军,并派人在环州近城百里的水源下毒,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把夏军彻底拖垮,另一面派出了大将折可适领精兵一万,提前移师至西夏军退军的必经之路洪德堡,在隐藏中等待时机。
西夏虽然完全占据主动,但在宋军设置的重重路障和阻碍中进展极为缓慢。短短百余里地,夏军却足足用了四天才到达环州城,这时不光是粮食耗尽,而且还出现了大面积的士卒饮水中毒状况。
西夏人气疯了,玩了命地攻城,但换回来的只有成山的尸体。此时连狂傲无边的小梁太后都知道没法再打下去了,她只好下令全面收兵,沿着来路缓缓退回夏境。
十八日那天的凌晨,大宋的西军名将折可适在宋夏交界的洪德堡静静等候着,一会儿夏军的前锋路过了,他屏气凝神不动声色,放任前锋过境。在那熙熙攘攘的夏军撤退浪潮中,远远望去,洪德堡仿佛陷入了完全的死寂,根本察觉不到里面藏着一支奇兵。
等到大约辰时,西夏“前军已远,中寨方来”,一杆标志着西夏太后位置的红色大旗在道路正中迎风招展。折可适明白时候到了,他迅速大开堡门,带着一万骑兵犹如一道闪电直奔小梁太后车驾而去。
猝不及防下,又累又饿的夏军阵型大乱,损失惨重,但晃过神后,他们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向太后所在的中军支援,西夏最精锐的重甲骑兵“铁鹞子”也都不要命地往这里冲。折可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发现近战再讨不到什么便宜,立马率领大家快速退回了身后的洪德堡。
堡里面是一切早都准备好了,等铁鹞子一过来,先是来一轮神臂弓给尝尝味道,然后等夏军抵近了,马上再来一轮最新式的热武器——虎蹲炮。这一声声轰隆隆的炮响,穷乡僻壤的西夏人哪里见过,顿时吓得是抱头鼠窜,“以为天雷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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