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冰棱化成了泥汤,营地里飘着新麦的香气。赵匡胤蹲在粮垛旁啃炊饼,饼渣顺着铠甲缝往下掉:"苏兄,这粟米粥稠得能立筷子!"他忽然把陶碗倒扣,米粥果然像布丁似的晃而不落,好神奇。
陈老三正跟新兵比赛掰手腕,粗胳膊上的汗珠甩进粥锅:"再加把劲!赢了的添个鸡子!"案板被他压得吱呀作响,震得粮袋里钻出几只米虫。新兵突然松手,米虫准确落进赵匡胤的粥碗。
"加餐啦!"赵匡胤用箭尖挑着米虫晃悠,"李老贼的细作!"周围士兵哄笑着往他碗里扔菜叶,伙房顿时变成菜市场。
之所以大伙这么能造,全赖于粮食有点太多了,自己的加上抢来的,现在不仅不愁吃,反而发愁吃不完要放坏了。
我摸着粮袋微微发潮的边角,突然感觉到碎屏手机在袖袋里震动,掏出一看,锁屏上弹出个湿度计图标,数值一下跳到65%,背景中虹桥书生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草帽。
"赵兄,带人把西南角的粮垛挪个位置。"我踢开墙角渗水的瓦罐,"这儿潮气太重。"
"得令!"赵匡胤把最后一口饼塞进铠甲,"弟兄们!活动筋骨去!"二十几个士兵嘻嘻哈哈扛粮袋,有个愣头青把麻袋当沙包抛接,破口漏出的粟米在阳光里金雨般洒落。
老军医的烟锅突然敲在粮垛上:"败家玩意儿!这够三口人吃半月的!"他弯腰捡米粒的样子活像只老母鸡,发辫上沾的麦麸簌簌往下掉。
------手机之谜
那夜我蹲在漏雨的偏帐,手机在充电宝上泛着幽蓝的光。这玩意自打穿越时就透着邪性——记得跌落洛水时,九星连珠的异象让机身布满蛛网裂,却意外能靠太阳能续命。碎屏里的《清明上河图》会随着现实变化,书生伞尖总指着关键方位,农历界面能预判异常天气,但拨号盘永远显示"无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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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三撞进来时,我正用瑞士军刀撬手机壳:"苏先生又摆弄法器呢?"他拎着半串糖葫芦,"这玩意能测出糖熬老了没?"
摄像头对准糖浆的刹那,锁屏跳出个"焦糖度72%"的提示。陈老三吓得糖葫芦掉进粥锅:"娘咧!这比老倔头的银针还灵!"
赵匡胤的靴子声从雨里传来:"苏兄!西仓的米有点结块!"他铠甲缝里卡着饭粒,"老倔头说要拿硫磺熏..."
我盯着突然弹出的湿度警报,虹桥书生在雨中收起纸伞,檐角指向库房里的陶瓮群。这破手机似乎在用它的方式提醒着什么,就像当初指引我们找到李守贞的粮船那样。
谷雨前的闷热让人发困,我靠在粮仓门框上打盹。陈老三震天的呼噜声里,忽然听见细微的"沙沙"响。碎屏手机跳出个霉变预警,再仔细看,虹桥书生的草帽檐正在往下滴水。
"赵兄!"我踹醒抱着粮袋睡觉的赵匡胤,"快闻闻这袋米!"他迷迷糊糊凑近麻袋深吸一口,突然打出三个喷嚏:"阿嚏!这味儿...比王审琦的裹脚布还冲!"
陈老三抄起木铲扒开粮袋表层,底下泛着蛛网似的白霉。士兵们顿时炸了锅,有个伙夫举着长毛的炊饼哀嚎:"俺今早吃了三张啊!"
"慌个屁!"赵匡胤把霉米摊在掌心搓了搓,"晒晒照样吃!"他胸前的箭疤沾了霉粉,挠出三道红印子。
郭威的貂裘扫过粮垛时带起阵小旋风:"烂了多少?"独眼扫过西南角水渍,"王景崇的探子可不会等咱们晒完粮。"
"不到一成。"我掀开手机盖板,虹桥书生正在锁屏上晾晒谷子,"得搭防雨棚,用竹篾编透气隔层..."话没说完,陈老三已经扛着竹竿冲进来:"这个我在行!老家盖过鸡窝!"
"今日放开了吃!"郭威突然踹翻发霉的粮袋,"省得便宜了耗子!"士兵们的欢呼声震落梁上灰,赵匡胤直接跳进米堆打滚:"苏兄!你们老家管这叫自助餐?"
火头军支起十口铁锅,粟米粥的香气混着焦糊味飘出三里地。陈老三捧着海碗蹲在锅边,喝粥声比战鼓还响:"香!比俺娘熬的还稠!"他的络腮胡上挂着米粒,活像长满白须的土地公。
"瞧好了!"赵匡胤把炊饼抛向空中,箭尖唰唰削成薄片,"这叫...叫飞云饼!"饼片还没落地就被哄抢一空,有个小兵噎得直翻白眼。
老军医的烟锅成了搅粥棍:"暴殄天物啊!这够酿二十坛烧酒的..."突然舀起勺粥灌进嚷嚷的嘴里,"吃!吃不死你!"
我缩在粮垛后摆弄手机,摄像头对准发霉的边角料。虹桥书生突然在锁屏上摇起蒲扇,农历界面弹出个"宜翻晒"的红字。陈老三醉醺醺地扑过来:"苏先生别忙活了!尝尝这个..."他油乎乎的手掌拍在我后背,半块糖饼粘在衣襟上。
子时的更鼓混着饱嗝声传来,营地横七竖八躺满撑圆的肚皮。赵匡胤四仰八叉躺在粮袋堆上打酒嗝:"苏兄...隔...你们老家...隔...吃撑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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