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松针的腥气灌进石缝,林夜的指尖还停在石碑上震颤的符文间。
那些幽蓝的符号像活过来的游鱼,在他掌心掀起细密的麻痒——这是灵能共鸣的触感,比他用阴阳眼看时更清晰。
"九曜封灵咒,镇的是地脉灵枢。"秦老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点向石碑右上角残缺的纹路,"但这碑......分明被人动过手脚。"他从怀里摸出放大镜,镜片上蒙着经年的茶渍,"你们看这些云雷纹的走向,原本该是锁魂局,现在倒像是......引魂阵?"
苏九的手电筒光扫过石碑,光斑掠过那张若隐若现的人脸时,林夜忽然闭了闭眼。
老照片里灰袍男人的眉眼在他记忆里翻涌,二十年前血案现场的焦土味突然涌进鼻腔——那天他被邻居大妈塞进衣柜,透过缝隙看见的,正是这张脸在火里笑着,把刀捅进养父的后背。
"夜哥?"陈小虎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特种兵特有的温热力道,"你手在抖。"
林夜深吸一口气,将记忆压回心底。
他松开石碑后退半步,指节抵着太阳穴:"引魂阵需要活祭。"他声音发哑,"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死了三十七人。"
杨灵视者突然低呼一声。
这个总把碎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一阶灵异师,此刻额角渗着冷汗:"我......我看见碑里有影子。"他攥紧胸前的铜铃,"是灵体,很多很多灵体,被符文串成了链子。"
陈二阶灵视者蹲下身,掌心的漩涡印记还泛着血光。
他指尖在地面虚画,空气里浮起淡金色的纹路:"灵能波动指向东南方。"他抬头看向林夜,"和三个月前在废弃医院找到的青铜鼎,灵脉走向是同一条。"
"青铜鼎。"林夜重复这个词,忽然想起三天前档案库里的线索——有个叫魏八爷的寻宝猎人,去年在秦岭挖出过刻着类似符文的青铜片。
他摸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苏九,查魏八爷的位置。"
苏九把法医手套往口袋里一塞,指尖在平板上翻飞:"在城南旧仓库区,他那间地下赌坊的暗室。"她抬眼冲林夜笑,眼尾上挑,"需要我和小虎去请人?"
旧仓库区的霉味混着机油味钻进鼻腔时,苏九正用发簪挑开第三道锁。
陈小虎扛着战术背包站在她身后,阴影里他的轮廓像块黑铁:"九姐,这锁我两拳就能砸开。"
"砸开就没情调了。"苏九的发簪"咔嗒"一声,锁芯弹开的瞬间,她突然矮身——一柄三棱刺擦着她耳尖钉进木门,木屑溅在她锁骨上。
暗室里亮起一盏煤油灯。
穿黑皮夹克的男人坐在檀木椅上,脚边堆着半人高的青铜碎片,每片都用红绸包着。
他叼着雪茄,左眼皮有道刀疤:"苏法医,林队长的人?"
"魏八爷好眼力。"苏九直起身子,拍了拍袖口的灰,"我们想要你去年在秦岭挖到的青铜片。"
"那东西早卖了。"魏八爷吐了个烟圈,"买家是谁?无可奉告。"
苏九忽然笑了。
她从包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块指甲盖大的玉片,在灯光下泛着幽绿:"这是上个月在黑市查到的,说是从你手里流出去的。"她晃了晃证物袋,"玉片上的符文,和你卖给港商的那批货,出自同一块古碑。"
魏八爷的瞳孔缩了缩。
他掐灭雪茄,指节敲了敲桌面:"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还知道,你儿子在国外赌球欠了两百万。"苏九的声音甜得发腻,"你藏在澳门的账户,昨天被冻结了。"她俯身凑近,发梢扫过魏八爷的刀疤,"林队长说,只要你合作,不仅解冻账户,还能让你儿子进国安局当文职——总比在唐人街被追债强。"
暗室里沉默了半分钟。
魏八爷突然扯开抽屉,摸出张泛黄的地图拍在桌上:"云隐谷。"他指着地图上圈红的位置,"我十年前在那挖到过封灵阵的阵眼石。"他舔了舔嘴唇,"但谷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云隐谷的雾比想象中浓。
林夜站在谷口,能听见陈小虎的战术靴踩碎枯枝的声音在前方五米处——这是他最近练出的本事:用听力弥补逐渐模糊的视野。
"夜哥,前面有碑。"陈小虎的声音带着警惕,"刻着'生人勿近'。"
杨灵视者的铜铃突然剧烈震动。
他攥着铜铃后退两步,声音发颤:"灵体......好多灵体,在雾里盯着我们。"
"结阵。"林夜摸出怀里的镇魂玉,这是前几天从老坟头收的古物,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
他转身对陈二阶说:"你和杨灵视者守中间,苏九注意两侧,小虎开路。"
雾里传来第一声嘶吼时,陈小虎的战术刀已经出鞘。
那东西从雾里扑出来时,苏九的手电筒照出它青灰色的脸——是活尸,脖颈处还挂着半片腐烂的衣领,指甲长得像弯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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