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张扬了,晏青禾不太乐意。
可又不好拒绝澹台冥,只能推说自己不喜欢这个颜色,换了另外一身料子较为普通低调的浅绿色长袍。
这颜色倒也格外衬晏青禾,澹台冥便没再说什么。
因身上还带着伤,不便多走动,他们便乘坐马车而行。
倒也还好,不必出去被人盯着看。
晏青禾暗中松了一口气。
虽说上回也同澹台冥来了北越,可上回他无论是处境还是心情,都十分尴尬,没能好好瞧瞧这北越国都的景象。
如今坐在这马车上,听着外边的喧嚣热闹,便忍不住好奇地掀开了车帘,探了几眼。
澹台冥见状,便询问道:“可要下去走走?”
晏青禾赶忙放下车帘道:“不必。”
又道:“外面虽热闹,却也是北越之地,如今我们得罪了大皇子等人,若贸然下去,恐会引起其他事端。”
况且,澹台冥还受着伤,怎么好下去走动?
澹台冥虽然能勉强出来,可身上的伤还是有所限制,若想陪着晏青禾尽兴地逛,怕是难。
他便承诺道:“我们还得留在此地许久,待孤身体好转,再带你出来逛逛。”
其实晏青禾也不是非逛不可。
哪怕有些喜欢这种热闹,却也不是十分眷恋,没到不逛逛就遗憾的地步。
况且,澹台冥为何对他的态度忽然这般奇怪?
晏青禾想不明白。
却也没有自作多情,只是点头应了。
不管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事情,只要是上司说的话,点头称是便对了。
澹台冥果然很满意,露出了笑容。
晏青禾觉得他心情挺好的。
北越有夜市,外边打仗也暂时没牵连至都城,故而还是很热闹。
人来人往,马车倒是显得难以行驶。
慢悠悠的。
晏青禾便趁机试探道:“殿下如今是何打算?”
他问这种问题,僭越了。
他如今的身份,放在二十一世纪,其实也就是集团继承人身边的一个狗腿子。
或许有点本事,但比起亿万家产继承人身边的其他人来说,不值一提。
若非是老总强行把他塞到少爷这里,往常,他这种人便是想要见对方一面,那是告爷爷求奶奶再疏通几百次关系都没用的。
啥身份都没有,张嘴就问人家——少爷,你打算怎么干死老总好早日继承家产?
确实不合规矩。
但澹台冥的态度,可以让晏青禾准确地判断出,澹台冥有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而澹台冥的态度,再次让他出乎意料。
竟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如今,孤虽然胜了,但短时间内尚且不能回京,否则便是正中父皇逆鳞,逼得父皇不得不找借口尽快解决了孤……”
大周皇帝本想着借北上援助北越的机会,让澹台冥死在这战场之上。
便是不行,这场仗也会打个一年半载的,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拖上个一两年。
等到那个时候,皇帝早已为成王筹谋好一切。
届时,他只需要找个理由继续将澹台冥困在边关,便可以让成王名正言顺地继位。
这些年,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若是寻个借口,推脱身体难以承受,需要成王暂时监国,国事一旦沾手,成王半个屁股便坐上了龙椅。
等成王掌握京都的一切,澹台冥便是赶回去也无用了。
就算那个时候澹台冥帮着北越击退了哈拉部落,北越也愿意帮助澹台冥谋反,但彼时的北越已经是有心无力,兵将也必定耗损得差不多,哪里还是他们大周的对手?
皇帝自然想得很美好。
却万万没想到,澹台冥不但在半年之内就协助北越夺回三城,击退了哈拉部落,损耗极少,威望在两国军队中得以盛传,就连北越也侍奉他为座上宾。
且,澹台冥还留了个江玄知在京城搅事。
几次刺杀都不成功,江玄知还逼得皇帝不得不承认他太傅的身份,重新让他入朝堂任职,还将原本支持皇后和成王的那些官员都撬动了。
如今,以齐老将军为首的那些中立的朝臣,也已经往澹台冥这边倾斜。
皇帝如何能不急?
要是澹台冥这时候带着一身荣耀回去,没准儿皇帝会狗急跳墙,真的为了成王而不顾名声,直接将他斩杀。
晚点儿回去,再传送点他病重或者伤重,暂时无法回去的坏消息回大周,皇帝才会稍微安心。
之后再用点儿手段,让北越的使臣同他们一起回到大周,皇帝心中忌惮,自然不敢在明面上轻易对他下手……
晏青禾听着,倒是佩服。
不愧是能当太子的人,心思果然缜密。
他拍了几下马屁,又试探道:“那方才,五皇子在北越皇宫中又带回了什么消息?”
澹台冥便深深看了他一眼。
晏青禾立马顿住。
心中有些不安,想着:莫非是我得寸进尺了?
但澹台冥却是说道:“等你吃饱了,再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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