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殿前的汉白玉阶上洒满香灰,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沈惜棠的绣鞋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听见殿内传来低沉的诵经声。
那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老者的呢喃,时而又变成少女的哭泣。
"小心。"萧珩的绣春刀已经出鞘三寸,刀锋映着月光,在台阶上投下一道冷冽的银线。
殿门虚掩着,沈惜棠从门缝中看到九盏长明灯排成北斗状,每盏灯的灯芯都浸在暗红的液体里。灯阵中央跪着个素袍老者,正用金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严阁老?"沈惜棠推门而入的瞬间,殿内所有的烛火同时暴涨三尺。火光中,严嵩缓缓回头——他的脸像融化的蜡像,五官模糊不清,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
"沈姑娘来得正好。"严嵩的声音忽远忽近,他胸前素白的衣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青铜罗盘,"老夫等你二十年了。"
萧珩的刀锋抵上严嵩咽喉:"七星引魂案的主谋是你?"
严嵩突然大笑,笑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主谋?"他指向殿顶藻井,那里绘制的紫微垣星图正在剥落,"看到吗?真正的帝星早就死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怪物!"
沈惜棠手中的罗盘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她定睛一看,只见罗盘的盘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这些文字如同活物一般,在盘面上不断地蠕动着,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沈惜棠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直窜上来。因为她发现,这些血色文字竟然是用朱砂写就的七星引魂咒!而在这七星引魂咒的落款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更是让她如坠冰窖——“杨廷和”!
就在这时,沈惜棠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正是萧珩。然而,此刻的萧珩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股味道让沈惜棠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缓缓转过身去,只见萧珩的飞鱼服右肩处已经被鲜血浸透,那暗红的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从地狱中渗出的一般。
“你的伤……”沈惜棠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的目光落在了萧珩手中的东西上,顿时脸色变得惨白,失声叫道,“这是……”
"在严嵩书房暗格里找到的。"萧珩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和你父亲那半块罗盘,本是一体。"
沈惜棠接过碎片的瞬间,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
她猛地抬头,只见紫微星所在的天区裂开一道血红色的缝隙,如同天幕被利刃划破。黑雾从裂缝中翻涌而出,转瞬间就吞噬了大半个星空。
"天裂..."沈惜棠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悬浮在半空中疯狂旋转。盘面上的星图自行重组,最终定格在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诡异星象上——紫微星旁多出一颗血色辅星,两颗星辰正在缓慢融合。
萧珩的瞳孔骤然收缩:"永和十六年的星象..."
奉先殿前的汉白玉阶上洒满香灰,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沈惜棠的绣鞋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听见殿内传来低沉的诵经声。
与此同时,殿内原本平静燃烧着的烛火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激发,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每一支蜡烛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火焰瞬间暴涨三尺有余,将整个大殿照得通明。
在这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严嵩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沈惜棠的视野之中。他的身体微微佝偻着,背对着门口,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当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的时候,沈惜棠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嵩的脸就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一般,原本清晰的五官此刻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用蜡随意捏成的人偶。
然而,与这诡异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嘴角那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极其扭曲,既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得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沈姑娘,你来啦。”严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着,忽远忽近,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他的话语。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带着数十名锦衣卫破门而入。"严嵩!你敢诅咒圣上!"吕芳尖利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严嵩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素袍无风自动。他胸前的罗盘碎片开始渗出黑血,那些血滴落在地上,竟自动组成诡异的符文。
"吕芳,"严嵩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你还记得永和十六年腊月初七的雪夜吗?"
吕芳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放箭!"
箭雨袭来的刹那,沈惜棠甩出七根银针。针尖刺入长明灯芯,九道血焰冲天而起,将整座大殿映得如同血海。
火光中,严嵩将胸口的罗盘碎片狠狠掷向沈惜棠:"去找蓝道行!他知道怎么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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