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腾冲卫的晨雾裹着马帮铜铃响,沈惜棠的皂靴碾过《滇南盐课志》的残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高黎贡山的藤桥,半截断裂的缅甸花梨木箱突遇山风散落——箱内滚出的不是翡翠原石,而是二十具裹着油布的工部制式鸟铳,铳管铭文赫然是"万历三十八年 兵部监造"!
"沐家的手笔......"她指尖抚过铳机凹槽,"这膛线刻法,是黔国公府护卫独传的技艺。"
山道忽传象鸣。三十名傣族装扮的象奴驱着五头战象踏破薄雾,象鞍上捆扎的藤箱突然崩裂,倾泻而出的竟是成担的户部官银——锭底"太仓"二字旁,粘着陇川土司多安民的狼头火漆!
"禀佥事!"亲兵劈开某块盐砖,"这川盐夹层里......"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青盐颗粒,跌出的《麓川布防图》残片突遇晨露显形,标注的龙川江渡口竟与缅酋莽应里的进犯路线完全重叠!
大理崇圣寺的香火裹着铜腥气,萧珩的刀尖挑开雨铜观音像的莲座。成串的暹罗银币自暗格滚落,币面缠着的《沐府密函》突遇烛火爆出蓝焰——信笺边角的朱批间,"万历四十七年三月,输缅刀三千柄"的傣文旁,赫然钤着黔国公沐昌祚的麒麟印!
"多安民这蛮子......"沈惜棠护甲刮过火漆裂纹,"竟把沐英公的火龙枪图谱刻在贝叶经上!"
三塔忽起钟声。五十名白族马脚子自马厩杀出,手中缅刀的淬火纹竟与万历三大征的浙兵残械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弯刀,刀刃夹层跌出半卷《永昌军饷簿》——虚报的二十万石粮秣,实购的竟是东吁王朝的战象!
"千户大人!"哨骑撞破山门,"陇川土司反了!多安民的狼兵已破磨盘山!"
永昌府澜沧江的瘴气漫过铁索桥,沈惜棠的皂靴碾碎《百夷传》的焦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霁虹桥的木板,十二具溺毙的尸首随江流翻滚,每人后颈皆插着傈僳族毒弩——箭杆暗刻的"腾越"二字,竟是已故参将邓子龙的亲兵徽记!
"看这弩机簧片。"她挑起半截断裂的机括,"这青铜冷锻法,是嘉靖年武定凤氏土司进贡的绝技......"
江心礁石突现金铁交鸣。二十名缅人藤牌手自漩涡中暴起,手中赤铜火铳的膛线竟与沐英火龙枪图纸分毫不差。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支铳管,内层跌出的《滇马互市单》残页显形——虚报的五千匹战马,实运的竟是莽应里的象兵鞍具!
"去金齿驿!"她劈碎江边石碑,"看看沐府的六百里加急......"
四更天的梆子声里,当两人策马冲进驿站时,驿丞的尸首正悬在厩梁,怀中的《云南舆图》被血浸透,麓川旧地的关隘标注竟与嘉靖年"莽瑞体破永昌"的路线严丝合缝!
曲靖白石江的残阳浸透血色,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沐氏勋庄志》的焦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块"征南将军"碑刻,露出的密龛里堆满建州正红旗——每面旗帜的熊罴纹旁,竟绣着"麓川平缅司"的傣文咒符!
"禀佥事!"亲兵呈上《黔国公遗训》残本,"这咒符实为洪武十五年沐英公破大理时所用的军阵暗号......"
沈惜棠的护甲刮过碑文凹痕:"沐家子孙竟用祖宗破敌的暗符,勾连外邦!"她猛然扯碎军旗,跌出的《多安民血誓》残片,缅文标注的粮道与邓子龙殉国的磨盘山战场完全重叠!
江面突传号炮。当五艘悬挂"东吁"旗的缅甸战船顺流而下时,船首的佛郎机炮突然调转炮口——鎏金的"万历四十七年 工部监造"铭文在暮色中狰亮如血!
木邦宣慰司的雨林蒸腾着瘴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腐叶下的《滇缅界碑》残片。萧珩的绣春刀劈开缠满藤蔓的界河竹桥,桥板裂缝中突然滚出半截象骨——骨节上錾刻的"万历四十五年 沐府驯象监"铭文,在斑驳日光下泛着青黑。
"千户大人看这齿痕。"她指尖抚过象骨裂口,"这象牙折断的角度,是训练战象冲锋时特有的挫伤......"
密林深处忽传象铃。十头披甲战象撞破榕树气根,象奴手中的缅文皮鞭却在扬起的瞬间显露出建州正蓝旗的暗纹。萧珩的刀鞘击碎某象鞍的铜扣,迸出的不是草料,而是成卷的《建州驯象谱》——每页女真文标注的象兵阵法,皆附有沐昌祚的朱批!
"禀佥事!"亲兵挑开某头战象的护甲,"这藤甲内衬......"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藤条,跌出的密匣突遇雨水显形——匣内《木邦舆图》用朱砂勾画的隘口,竟与莽应龙破永昌的进军路线分毫不差!
车里宣慰使司的吊脚楼浸透槟榔汁气,萧珩的刀尖挑开竹墙暗格。成串的占城稻种袋轰然崩裂,撒落的稻谷间竟夹杂着工部火器局特制的象鞍铜钉——钉帽"天启元年"的铭文旁,赫然粘着建州镶白旗佐领的狼头火漆!
"莽罕的私印......"沈惜棠护甲刮过火漆纹路,"这头建州豺狼,竟把手伸到八百媳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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