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府汤丹铜矿的熔炉映红天际，沈惜棠的皂靴碾过《滇铜纪略》的残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矿洞岩壁，成堆的冶铜坩埚轰然倾塌——埚底黏着的铜渣间，赫然露出半枚铸有双尾狮徽的青铜模，模面阴刻的匈牙利文"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监制"在炉火中狰亮！
"千户大人看这鼓风管。"她指尖抚过铁管螺旋纹路，"这‘四叠套筒’的增氧术，是嘉靖年工部仿制佛郎机水排之法，怎会流落至此？"
矿道深处突传异响。二十名赤膊工匠自暗渠跃出，手中铁钎的锻纹竟与万历朝潘季驯治河所用探杆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铁钎，跌出的《东川矿课簿》残页显形——虚报的八十万斤铜产量，实为走私至克拉科夫铸币局的军械原料！
"禀佥事！"亲兵劈开某块铜锭，"这铜芯里藏着......"
铜块爆裂的刹那，五十卷裹着羊皮的《神圣罗马帝国密约》倾泻而出，羊皮边角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徽下，"以滇铜专营权换匈牙利轻骑兵训练术"的条款赫然在目！
寻甸府易隆驿的古道漫着马粪味，沈惜棠的护甲刮过关墙箭孔。青砖裂缝中突然滚落半截波斯马镫，镫面"崇祯十五年 大不里士铸"的波斯文旁，竟錾刻着奥斯曼苏丹的亲兵徽记！
"这蹄铁纹路有异。"她银丝绞碎某块墙砖，露出内藏的青铜密匣——匣内《沐府马政志》的"岁贡战马六百匹"条目旁，墨笔暗注"实输伊斯法罕波斯王庭"！
驿道转角突传嘶鸣。三十匹阿拉伯纯血马自尘雾中冲出，马鞍的萨菲王朝狮日纹下暗藏夹层。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匹战马肚带，跌落的《滇马交易密册》残页显形——"每岁秘输种马五十匹"的官文旁，竟用阿拉伯文标注着"转售布达佩斯皇家马场"！
看这马蹄铁钉！"萧珩刀鞘击碎某块蹄铁，迸出的铜制信管内，满文密码与《东川军饷簿》虚报的"修缮驿道"开支条目严丝合缝！
残阳如血时，当两人冲进马街子马场草料库，二十具伪装成"苜蓿干草"的橡木桶内，整装的波斯锁子甲正泛着冷光，甲环内壁的库法体铭文，竟刻着"以滇马换大马士革钢冶炼术"！
武定府狮子山的烽烟刺破暮云，沈惜棠的皂靴碾碎《沐氏勋庄地契》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烽燧暗格，成捆的缅甸花梨木突然崩裂——木芯里嵌着的不是边防图，而是十二门波兰制式翼骑兵炮，炮身"永历二年 克拉科夫铸"的拉丁文旁，竟用彝文标注着骑兵阵变式！
"千户大人验这炮架轮轴。"她指尖划过青铜轴承的鱼鳞纹，"这‘六辐咬合’的转向术，是万历朝李成梁镇辽东时改良的战车技法......"
山道突传号角。五十名头戴羽饰的骑兵自林间杀出，手中马刀的萨珊王朝狮纹竟与天启朝锦衣卫缴获的波斯弯刀分毫不差。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柄刀鞘，跌出的《滇铜密约》残页显形——"岁输东川铜三十万斤"的官文旁，竟用匈牙利文标注着"转售特兰西瓦尼亚铸炮局"！
"禀佥事！"亲兵劈开某箱铜锭，"这铜芯里藏着......"
铜块炸裂的刹那，三十卷裹着油纸的《沐府通敌铁证》倾泻而出，羊皮纸上"岁赐建州红衣炮五十门"的条款旁，赫然钤着波兰立陶宛联邦的翼骑兵徽印！
禄劝州掌鸠河畔的晨雾漫过石桥，沈惜棠的牛皮靴踏过《杨畏知血谏疏》的残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桥墩暗藏的青铜密匣，露出的羊皮卷上《欧罗巴分赃密约》赫然在目——"瓜分滇省铜马盐茶利权"的条款旁，竟用拉丁文、匈牙利文、波斯文、满文四语并列书写！
"看这缔约日期。"她护甲刮过羊皮卷边的火漆，"这'永历六年秋'的纪年，恰是李定国兵败新会前夜......"
河面突传炮响。当五艘悬挂"沐"字旗的货船顺流而下时，船舱暗格突然爆裂——倾泻而出的不是滇铜，而是成箱的威尼斯杜卡特金币，钱币边缘的锯齿纹竟与东川矿洞铜模的防伪印记完全一致！
沈惜棠的银丝绞住飘飞的金币，日光穿透钱孔的刹那，"沐天波"三字缩微刻纹旁，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苏丹、波斯沙阿的三重徽记正狰狞交叠！
昆明府宝泉局的熔铜炉泛着青烟，沈惜棠的皂靴碾过散落的《崇祯通宝》废钱模，靴底粘着的铜渣突遇炉火爆裂，显露出夹层的热那亚银行密符——"1656年春，私铸钱四十万贯"的条款旁，竟用佛罗伦萨花体字标注"转售里窝那铸币局"！
"千户大人看这钱范。"萧珩的绣春刀劈开裂开的钱模，刀锋刮过青铜纹路，"这'九曲连珠'的防伪暗记，原是嘉靖年宝源局为防倭钱仿制特创，岂料成了通敌窍门！"
铸币坊突传异响。二十名赤膊工匠自铜液池后暴起，手中铜勺的锻纹竟与万历朝潘季驯督造河防银锭的官印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柄铜勺，跌出的《滇铜密账》残页显形——虚报的六十万贯铸钱额，实为走私至热那亚银行的黑钱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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