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残垣在暮色中投下斑驳阴影,断墙上的“天道”二字已风化剥落,唯有石缝中渗出的魔气,无声诉说着这里曾是三百年前魔仙大战的前沿阵地。叶无殇踩着碎砖前行,掌心的九幽火焰自动避开丛生的噬灵草——这种只在魔气污染区生长的植物,此刻正泛着欢迎般的荧光。
“圣女殿下,前方就是‘归墟废墟’。”妖族斥候单膝跪地,尾椎骨处的鳞片因紧张而竖起,“根据密报,中立散修与……与魔族的人,已在中央祭坛等候。”
白霜轻抚他颤抖的肩膀,狐耳尖泛起安抚的银光:“别怕,此次密会由我与叶公子主持。记住,我们要的是盟友,不是敌人。”她转身看向叶无殇,后者正凝视着断壁上的剑痕,眼中倒映着幽蓝与金光的交叠——那是当年魔尊与天道院首座对决留下的道痕。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冒着紫黑色烟雾,鼎身刻着的万族图腾中,妖族的狐首、仙族的云纹、魔族的骨翼并列而存。三道身影立在鼎旁:左侧白发老者拄着刻满药草的木杖,腰间悬着十二只玉瓶,正是中立散修的领袖“百草翁”;右侧身披黑袍的男子面容阴鸷,额角爬满蛛网状的魔纹,袖口露出半截刻着逆十字的臂甲——魔族反对派“暗渊殿”的使者墨渊;正中央盘坐的中年男子浑身笼罩在血色雾气中,胸口裂开的伤口里跳动着半透明的妖核,赫然是借残魂之力显形的前代妖皇残影。
“人类修士,竟敢以魔尊之姿现世。”墨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三百年前,幽冥老儿就是败在你们仙族的阴谋下,如今你这转世身,又想玩什么花招?”
叶无殇按住腰间微震的焚心剑,九幽火焰在指尖流转却不显暴戾:“暗渊殿向来与仙界势不两立,难道看不出玄霄一党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他抬手祭出半块幽冥令,正是从玄霄处夺得的那枚,“此令上的血咒,与贵殿记载的‘魔界叛党烙印’如出一辙吧?”
墨渊瞳孔骤缩,袖中魔纹剧烈蠕动:“你如何知道暗渊殿的秘辛?”
“因为我看过《血魂幡手札》的真容。”叶无殇将玉简抛向青铜鼎,幽蓝火焰在鼎中投射出幻象——玄霄与魔界叛党交易,用妖族精血炼制半魔傀儡的场景。百草翁的玉瓶突然炸裂三只,药香混着魔气在祭坛上炸开:“老夫就说,仙界近年的‘清妖丹’里怎么会有魔毒成分,原来全是拿活人试药!”
前代妖皇的残影忽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摩擦:“吾族已濒临灭族,若再困守妖谷,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他看向墨渊,血色雾气中浮现出哀求,“当年幽冥魔尊曾护妖族周全,如今他的转世身愿牵头结盟,暗渊殿难道要坐视玄霄那群疯子毁掉三界?”
墨渊突然抽出腰间骨剑,剑锋直指叶无殇眉心:“结盟可以,但我要你发下魔心血誓——永不与仙族正统和解,永不背叛魔族血脉!”
白霜刚要上前,叶无殇已抬手拦住。他看着墨渊眼中翻涌的仇恨,突然想起在妖谷地牢见过的魔族战俘,他们的身上都有同样的逆十字烙印。指尖在掌心划出伤口,九幽血珠悬浮在空中:“我叶无殇,以魔心起誓,结盟只为诛杀玄霄一党,重建三界平衡。若违此誓,任由九幽业火焚身,魂飞魄散。”
血珠融入青铜鼎的瞬间,断墙上的剑痕突然发出共鸣,万族图腾同时亮起。百草翁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残破的舆图:“这是老夫用三十年收集的情报,玄霄的‘清妖军’主力驻扎在九重天的‘血河祭坛’,那里也是锁魔阵的关键节点。”
墨渊冷哼一声,甩出血色玉简:“暗渊殿可以打开魔界裂隙,输送你们的人潜入血河祭坛。但作为交换——”他看向白霜,“妖族圣女必须将‘九尾天狐血脉’借我殿修士一用,我们需要能对抗仙界幻术的力量。”
白霜的狐耳猛地绷紧,叶无殇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成交。但我要暗渊殿保证,借血脉者不得伤害妖族本源。”他转向前代妖皇,“妖皇陛下,能否用‘妖魂共鸣术’,在血河祭坛种下感应标记?”
残影长叹一声,胸口的妖核分出一缕血光,注入叶无殇掌心:“吾族仅剩的十万魂魄,就托付给你了。若此战失败,妖界将再无复兴之日。”
突然,断墙外传来剧烈的空间波动,三道剑光劈开暮色——是仙界的“追魂剑使”,剑身上缠绕的黑雾正是玄霄的血咒标记。百草翁迅速掐诀,十二只玉瓶腾空组成药阵,挡住了首当其冲的斩击:“小友们,老夫只能拖延半盏茶时间,速做决断!”
叶无殇反手甩出焚心剑,幽蓝剑芒与追魂剑的金光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突然看向墨渊:“暗渊殿的裂隙,现在能开吗?”
“开是能开,但坐标不稳——”
“不需要精准坐标!”叶无殇抓住白霜的手,将妖皇的血光与自己的魔气融合,“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所有血咒的源头——玄霄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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