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一会儿,甄嬛便带着谨汐回了碧桐书院,路上甄嬛脸色一直不太好,“谨汐,淑嫔和眉姐姐都有孕了,为何我还一直没有消息。”
谨汐:“小主先前不放心那方子,现下惠嫔……那方子想必是极有用的,小主不妨试试,想来不日便有好消息了,倒是……”
甄嬛停住脚步,颇有些不悦,“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倒不是甄嬛多么信任谨汐,实在是浣碧和流朱太小,不如谨汐稳重周到,在宫中耳目也不如谨汐多。
“小主,在宫中想要地位稳固,首要是恩宠和子嗣,其次便是位份,如今小主正值盛宠,子嗣一事定然无忧,倒是位份……小主,宫中并无因有孕越级晋封的规矩。”谨汐自从被发回内务府,心里对甄嬛是有恨意的,有了这么一遭,宫中小主都不可能在重用她,好在自己再次回到甄嬛身边伺候,不论甄嬛有没有为嫔为妃的福气,她也只能尽心尽力。
甄嬛思忖片刻,继续往前走,“你说得对,可我刚刚降位……明日去内务府给我做一身舞衣,我有用处。”
谨汐很高兴自家小主有心思向上爬,“不知小主想要什么样的舞衣。”
“我回去画个样子吧,不曾想有一日我也要以色侍人。”说这话时甄嬛面上十分难过。
“小主这话可万万不能再说,宫中除皇后娘娘外,其他人都不可说这话。”
甄嬛微愣,这话的意思便是除了皇后其他都是为人妾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她从来都当皇上是自己的夫君,又想到华妃一开始便针对自己,难道是知道自己在家中那句“以色侍人者焉能长久”,若真是这样,也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发生,甄嬛叹了口气,问道“浣碧如何了?”
谨汐陪着甄嬛去天然图画,也未见过浣碧,只能道“浣碧姑娘是小主的陪嫁丫鬟,定是能明白娘娘苦心的。”
甄嬛心中有私心,她始终觉得浣碧在外虽跋扈些,却是个极有分寸的,哪怕扔了永和宫的东西也不过是闹脾气,实则甄嬛心中暗暗赞同浣碧的做法。
周岁宴前夕,苏和伺候安陵容洗漱时附耳禀报,“娘娘,莞常在暗中让内务府做了件舞衣。”
安陵容眉毛一挑,前世周岁宴曹贵人设局让甄嬛不得不当众一舞,如今倒是自愿了,只是不知她打算何时一舞了,这一世闹鬼事件没有波及到华妃,倒是不知曹贵人还会不会做那样一个局了,想了片刻,道“内务府的大太监是华妃的人,华妃娘娘协理六宫,自然该知道后宫琐事。”
苏和眼睛一亮,“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
清凉殿,年世兰听着底下人禀报的消息,抬手碎了一个茶盏,吓得底下人颤抖得更厉害,颂芝见自家娘娘生气也是怒不可遏,开口质问,“你们真是当的好差事,偏生等衣服都做完了才来禀报,我看你们的脑袋是长得太严实了。”
吓得底下跪着的两人肩膀一颤,他们心里也苦,华妃势大,莞常在盛宠,谁也得罪不起,倒是另一个小太监脑子灵光,大着胆子给年世兰又磕了一个头。
才道“娘娘息怒,请听奴才一言,奴才们决定此时禀告娘娘原因有二,其一,若在舞衣裁制之初告知娘娘,难免让皇上怀疑娘娘与内务府诸多牵扯,于娘娘无益,且便是内务府不接这桩差事,莞常在也定会想其他办法。”
说着偷偷抬头看年世兰的颜色,见年世兰未有动气,才接着道“其二,如今舞衣已成,想必莞常在已有谋算,若此时毁去舞衣……”
年世兰冷哼一声,“若此时舞衣破损,看她还怎么勾引皇上。”又低头扫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小太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内务府小栗子。”
“颂芝,赏。”
小栗子高声谢恩,谁不知翊坤宫的赏赐最为丰厚,二人出了清凉殿,小栗子将荷包中的银两分了一半给另一人。
惹得小福子连连摆手,小栗子直接将银子赛进小福子怀里,道“拿着吧,宫中多有不易,今日本就是你我二人一起来的,自然有好大家分,你家中还有父母亲妹,听闻你妹妹不日出嫁,用钱的地方也多。”
小福子面上颇为感动,方才见他受赏时心中颇为羡慕,当即郑重承诺,“既如此我便不推辞了,将来若有能用得上的我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定义不容辞。”
清凉殿,曹琴默来时颂芝已将事情原委告知,是以不等年世兰开口便行礼恭贺,“嫔妾恭喜娘娘,此番筹谋定能如愿了。”
年世兰本有些不耐,听到她此言便知已有成算,心情大好,斜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吃着冰淇淋的西瓜,一口冰凉,透得人心里都平静了,“你且说说。”
“娘娘,明日温宜周岁宴,各位王爷福晋也是要到场的,嫔妾托大组些有意思的活动,想来皇上不会介意的,后宫各位姐妹才艺非凡,挑这么一两个出来助助兴,想来皇上也是愿意看的。”
年世兰听完笑容绽放,又赏了些首饰给曹贵人,“你既有想法,便去做吧,只一点,不能丢了皇家颜面。”
“娘娘放心,不过是让莞常在穿些舞姬的衣服罢了。”
当晚,甄嬛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舞衣,让浣碧和流朱撑开仔细查看,无问题后便让浣碧收起来,准备着这几日在胤禛路过的地方起舞,浣碧也很喜欢这衣服。
赞道“这宫中的手艺真是精湛,若在宫外怕是买不到这样好的衣裳呢。”摸着刺绣的地方又道“这刺绣虽好,瞧着还是不如淑嫔的手艺。”
甄嬛不愿意提起安陵容,淡淡道“淑嫔的绣工自是甚好,你快去将衣服收好吧。”
却不知浣碧将衣服带回去后便上身试了,绯红色的舞衣衬得浣碧更像甄嬛,一遍一遍的在镜子前转圈,眼中野心逐渐放大,许久后才拿起剪刀在几处缝合处挑破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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