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苏青瓷剪开孟洛川的衣领,露出更多红斑,"他长期暴露在污染环境中。孟大少爷,你父亲的书房是不是有很多刻着符文的物品?"
孟淮安颓然坐下:"那些都是克劳斯送的'礼物'...表面是古董,实则都掺了矿物粉末。父亲收藏了二十年..."
"慢性谋杀。"苏青瓷冷声道。她取出一支针剂,注入孟洛川手臂,"这是程教授研发的阻断剂,能暂时减缓症状,但..."
"但治标不治本。"孟淮安替她说完,"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苏青瓷猛地抬头:"什么?"
"克劳斯在桂川有个秘密实验室,专门研究矿物提纯和应用。"孟淮安压低声音,"父亲临终前告诉我,那里有完整的治疗方案。"
"你父亲临终前?"苏青瓷敏锐地抓住关键,"他不是突然死亡的吗?"
孟淮安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书房,给了我一把钥匙和这个铅盒的仿制品。他说如果自己遭遇不测,要我立刻离开桂川...可我还没来得及行动,洛川就发现了尸体..."
苏青瓷想起孟洛川描述发现父亲死亡的情景——门窗反锁,尸体姿态安详。现在想来,那更像是有人精心布置的现场。
"你父亲是自杀的?"她大胆猜测。
孟淮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父亲留给我的。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选择用死亡警示我们。"
苏青瓷接过信纸。孟世荣的字迹潦草而急切:"淮安,克劳斯已重启山鬼祭,此次规模更甚二十年前。程远山之死非意外,我亦难逃毒手。矿物之害远超想象,可致千里荒芜,百年不育。钥匙在青瓷瓶底,速带洛川离桂川,永远不要回来..."
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程远山笔记中提到的"放射性武器"突然有了更可怕的含义——克劳斯不是在开采普通矿物,而是在制造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我们必须..."苏青瓷话未说完,孟洛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内出血。"她立刻检查他的瞳孔,"情况恶化了。"
孟淮安握紧拳头:"我知道实验室位置。天亮前我可以带洛川去..."
"太危险了。"苏青瓷打断他,"克劳斯的人肯定严加防范。况且..."她犹豫了一下,"孟大少爷,恕我直言,你为何对克劳斯如此了解?"
房间陷入沉默。油灯的光线在孟淮安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因为我曾为他工作。"最终他坦白道,"三年前克劳斯重返桂川,以合资开矿为名接触父亲。父亲拒绝后,他找上了我...我那时不知道矿物的危险性,只当是普通钨矿。"
苏青瓷想起名单上那些被"处理"掉的名字:"程远山是怎么发现的?"
"他在勘探时偶然检测到异常辐射。"孟淮安苦笑,"程教授第一时间告诉了父亲,却不知道两人曾是旧识...父亲试图警告他,但为时已晚。"
孟洛川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呻吟,右手无意识地抓挠着红斑处。苏青瓷按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抓破皮肤造成感染。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她做出决定,"你带孟洛川去实验室找解药,我去县公所找支援。"
"没用的。"孟淮安摇头,"县公所所长是克劳斯的人。整个桂川,能对抗克劳斯的只有..."
"只有谁?"
"桂川民团。"孟淮安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铜牌,"团长赵铁柱是父亲旧部,曾参与二十年前的矿难救援。他一直怀疑事故真相,暗中调查多年。"
苏青瓷接过铜牌,上面刻着"精忠报国"四字:"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孟淮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没时间解释。你拿着这个去找赵团长,告诉他'山鬼睁眼',他就明白了。"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黎明将至,时间所剩无几。苏青瓷迅速收拾医箱,将程远山的笔记和矿物样本藏进夹层。
"等等。"孟淮安叫住她,递来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带着防身。克劳斯的人无处不在。"
苏青瓷熟练地检查弹仓,然后别在腰间。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孟淮安的眼睛。
"你枪法如何?"他突然问。
"柏林大学射击俱乐部女子组冠军。"苏青瓷平静地回答,"三年连冠。"
孟淮安露出一丝苦笑:"程教授果然没选错人。"
苏青瓷最后看了昏迷的孟洛川一眼,转身没入渐亮的晨光中。孟淮安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程教授没选错人"。但真相是,她并非程远山选择的,而是被派来监视他的。这个秘密,连同她与克劳斯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一直像块巨石压在她心头。
县公所所在的东街已经开始有早起的摊贩活动。苏青瓷绕到后巷,敲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开门的杂役刚要呵斥,看到铜牌后立刻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地带她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间挂有"仓储课"牌子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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