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嘉定城郊的小路,程墨川和赵探长踩着露水向马德昌的住处赶去。路旁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如血。
"老马退休后就住在这山脚下的老宅里,平日很少进城。"赵探长喘着气说,"希望他还记得当年的事。"
转过一个山坳,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前方不远处,一缕黑烟袅袅升起。
"不好!"程墨川拔腿就跑。
马德昌的宅院已烧成一片废墟,焦黑的梁柱歪斜地指向天空,像一具具枯骨。几个村民正在泼水防止余火蔓延。
"什么时候的事?"赵探长拉住一个村民问道。
"天刚亮时发现的,火应该是半夜烧起来的。"村民摇着头,"可怜的老马,怕是凶多吉少了。"
程墨川绕着废墟走了一圈,突然在院后的草丛中发现一串脚印,脚印旁的泥土里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蹲下身,从泥里挖出一枚铜钱——同样的"白"字,同样的古旧质感。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程墨川将铜钱收入口袋,"找找看有没有幸存的东西。"
两人在废墟中搜寻了一个时辰,最终在灶台下的暗格里发现一本烧得残缺不全的记事本。程墨川小心地翻开焦黄的纸页,勉强能辨认出一些片段:
"...白家案疑点重重...五家联合作证...郑家提供的火油证据不实...周家药材铺少了一包砒霜...钱家账簿有问题...必须重新调查..."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白家灭门案发生后的第三个月,上面潦草地写着:"他们收买了局长...威胁我家小...不得不闭嘴...白先生,我对不起你..."
"看来老马当年发现了真相,但被迫沉默了。"程墨川合上记事本,"赵探长,我需要见见当年那五位富商的后人,特别是还活着的李掌柜和钱老爷。"
"钱老爷恐怕..."赵探长面色凝重,"至于李掌柜,自从郑老爷出事,他就闭门不出了,听说雇了十几个保镖。"
程墨川思索片刻:"我们先去白家废园看看那棵银杏树。"
白家废园在城西一处荒僻的山坡上。二十年的风雨侵蚀,曾经气派的宅院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唯有那棵百年银杏依然挺立,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无人倾听的往事。
程墨川绕着银杏树仔细查看,突然在树干背面发现了一道几乎与树皮融为一体的细缝。他用力一推,一块伪装成树皮的木板应声而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赵探长,有火折子吗?"
借着微弱的光亮,程墨川钻进了树洞。里面是一个向下延伸的狭窄地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香火味。地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地窖,墙上整齐地挂着十六块灵牌——白家十六口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三炷香已经燃尽,但香灰尚有余温。
"有人来过,而且刚走不久。"程墨川轻声道。他仔细查看灵牌,最中间的一块写着"白公静轩之灵位",下方的小字注明是白家家主。
"白静轩..."程墨川觉得这名字莫名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的目光被香炉旁的一个小木盒吸引。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纸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五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家酒楼前的合影,背面写着日期——正是白家灭门案发生前一周。
"这就是那五位富商了。"程墨川将照片收入怀中。信纸上是些零散的记录,提到了"分赃"、"封口"等字眼,其中一页上清晰地写着:"静轩不死,我等永无宁日。"
程墨川正欲继续查看,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赵探长的惊呼声。他急忙爬出地窖,只见赵探长正与一个蒙面人对峙,对方手持短刀,身手敏捷。
"站住!"程墨川大喝一声。
蒙面人闻声一顿,突然向赵探长撒出一把白色粉末,趁其不备纵身跃过断墙,消失在树林中。
"没事吧?"程墨川扶起不停咳嗽的赵探长。
"没事...只是面粉..."赵探长擦着眼睛,"那人身手了得,不像普通盗匪。"
程墨川皱眉思索:"他可能一直在跟踪我们,或者...他就是祭拜白家的人。"
回到城中已是午后。两人刚进警局,一个年轻警员就匆匆跑来:"探长!钱老爷找到了!在自家茶仓里...已经...已经死了。"
钱老爷的尸体悬挂在茶仓的横梁上,脚下倒着一把椅子。表面上看是自缢身亡,但程墨川一眼就发现了异常——死者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又是伪装的自杀。"程墨川检查着尸体,"看这勒痕,是先被勒死再挂上去的。"
他在钱老爷的内袋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数字:"3-5-12-5-14"。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的舌头上放着一片银杏叶。
"这是第三个了。"赵探长声音发颤,"郑家、周家、钱家...还剩李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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