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宋明哲拽起许墨白,"趁她制造混乱时离开。"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从窗口望去,徐静姝不知怎么惹恼了两个武士,正被揪着衣领推搡。她故意打翻鱼篮,活蹦乱跳的鱼在街上乱窜,引来路人哄抢。混乱中,她朝茶楼窗口眨了眨眼。
两人趁机从后门溜出,钻入一条小巷。宋明哲对西山地形异常熟悉,带着许墨白七拐八绕,很快甩掉可能的尾巴,来到镇外一条山路上。
"你以前来过?"许墨白气喘吁吁地问。
"执行过任务。"宋明哲简短回答,撸起的袖管露出那个剑穿日轮的纹身,"正式认识一下——国民政府秘密文物保护委员会特别行动组,宋明哲。"
许墨白并不惊讶:"从你认出鲛人膏和水银机关就猜到了。我父亲也是你们的人?"
"许明远教授是我们的顾问,最优秀的古密码专家。"宋明哲神色肃穆,"两年前他为保护十二辰玉的秘密主动暴露自己,死在日本人手里。他临终前把线索留给了你。"
山路越来越陡,太湖在脚下展开,如一块巨大的碧玉。许墨白胸口发闷——父亲是明知会死还去赴约的。他想起那个雨夜,父亲出门前反常地拥抱了他,还叮嘱他好好学心理学......
"到了。"宋明哲打断他的思绪。
"三白居"是座掩映在竹林中的小院,得名于院中三株百年白梅。徐静姝已经等在门前,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打扮,只是袖口沾着血迹。
"顺利?"宋明哲问。
"留了一个活口传话。"徐静姝轻描淡写地推开院门,"青木知道我们来了。"
小院清幽雅致,正堂挂着徐世昌手书的对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许墨白想起小时候随父亲来此做客的情景,那时徐世昌常与父亲在廊下对弈,谈论些他听不懂的古物考证。
"这里有我父亲的工作室。"徐静姝引他们来到西厢房,推开尘封的木门。
屋内摆满了古董和书籍,正中桌上摊着一张未完成的太湖地图。许墨白一眼认出这是与父亲笔记中残图能拼合的另一半。墙上挂着十二地支方位图,其中"丑、寅、卯、未"四个位置钉着玉珏的拓片。
"他们一直在合作研究。"许墨白抚摸着地图上父亲的批注,"徐叔负责实地考察,我父亲破译密码。"
宋明哲检查着房间:"我们需要确定剩下玉珏的位置。根据已有四块的红纹走向,至少还需要'巳'和'午'两块才能推算出准确坐标。"
徐静姝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账册:"父亲记录过,'巳'字玉原藏于苏州寒山寺,民国二十年被日本人买走。'午'字玉在周铁山手里,是他祖传的。"
"所以日本人至少有五块,我们四块,周铁山一块。"许墨白计算着,"还差两块不知所踪。"
"在这里。"宋明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珏——"申"字玉,"三年前我从一个日本特务身上缴获的。一直不知道用途,直到看见你父亲的笔记。"
许墨白将五块玉拼在桌上,红纹连成一个更完整的图案,指向石公山东侧的一处水域。但关键位置仍模糊不清。
"还差'辰'字玉。"徐静姝皱眉,"父亲说这块最特别,是十二辰玉的钥匙。"
许墨白突然想起什么,从贴身口袋掏出父亲留下的怀表。他用力拧开表盖,里面除了照片,还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片——正是"辰"字玉的顶部!
"父亲把它藏在这里......"许墨白声音发颤。玉片太小,无法单独使用,但足以验证一个猜想。他将玉片放在"申"字玉旁边,红纹完美衔接。
"现在我们有六块的信息了。"宋明哲迅速在纸上描出红纹,"还差六块,但已经能推算出大概位置——石公山下的'明月湾',就是这里往东两里的水域。"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刺耳的叫声。徐静姝闪电般吹灭油灯,三人屏息静气。片刻后,院墙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被跟踪了。"宋明哲无声地抽出手枪,"准备突围。"
徐静姝从墙上取下一把古剑:"后院有船,直通明月湾。"
许墨白迅速将玉珏和地图收好,突然注意到桌下有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吾儿墨白亲启"。
父亲的字迹。
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外面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他撕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数语:
"吾儿如晤:
若见此信,吾已赴死。十二辰玉所藏非财宝,乃张士诚得自西域之'天毒'解法。倭人欲以此制毒器,万万不可使之得逞。辰玉在井,月圆则现。父明远绝笔。"
信纸背面画着个简单的示意图——三白居后院古井的剖面图,标注着某个机关的位置。
"许大哥!"徐静姝的急呼将他拉回现实。一支弩箭已经钉在门框上,外面传来日语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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