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犹豫如何进入,忽然注意到门框上刻着一个细小的"C"字,与阿福给的那把钥匙上的标记一模一样。程佩兰掏出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门无声地开了,里面是一条黑暗的走廊。程佩兰屏息前行,手指紧握手术刀。走廊尽头有微光透出,她小心地靠近,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名单上最后一个。"是韦景云的声音,但比平时更加沙哑,"马世昌在哪里?"
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吗?二十年了...山神的诅咒已经启动,谁都阻止不了..."
程佩兰轻轻推开门缝,看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韦景云站在一间昏暗的仓库里,面前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胖男子,满脸是血。地上散落着账本和货单,最上面一张赫然印着"陈记米行"的字样。
但更可怕的是韦景云的样子——他脱去了平常穿的长衫,换上了一套少数民族的装束,腰间挂着一串玉蝉和骨雕,额头用某种红色颜料画着奇怪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像个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复仇之灵。
"我父亲和其他四条人命,"韦景云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那些被鸦片害死的山民...你以为一死就能偿还?"
陈荣发啐出一口血沫:"你父亲...韦青山...他本可以分到钱的...非要告发..."他突然狞笑起来,"你以为段鸿祯和马世昌是主谋?太天真了!当年的事...比你想的复杂得多..."
韦景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什么意思?说清楚!"
陈荣发突然看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心后面!"
韦景云本能地回头,陈荣发趁机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他的腹部。程佩兰来不及思考,手中的手术刀已经飞出,精准地扎进陈荣发的手腕。
"啊!"陈荣发痛呼一声,匕首当啷落地。韦景云迅速制住他,惊讶地看向门口。
"程医生?你怎么..."
程佩兰跛着脚走进来:"阿福送的信。"她弯腰捡起手术刀,冷静得仿佛刚才那一掷只是日常操作,"他说你有危险。"
韦景云的表情复杂,但很快重新变得冷硬。他转向陈荣发:"最后一次机会,马世昌在哪里?二十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陈荣发狞笑着,嘴角溢出鲜血:"你永远...不会知道了..."他的表情突然扭曲,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程佩兰立刻上前检查:"中毒!他咬破了什么..."但为时已晚,陈荣发的瞳孔已经扩散,呼吸停止。
韦景云咒骂一声,松开尸体。程佩兰注意到陈荣发的牙齿间残留着某种绿色植物残渣——与在小翠胃里发现的相似。
"通灵汤..."韦景云喃喃道,"又是这个。"
程佩兰环顾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记米行的秘密仓库。"韦景云走向一堆麻袋,用刀划开,里面流出的不是大米,而是一种黑色膏状物,"鸦片。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做同样的勾当。"
程佩兰翻看地上的账本:"这些是交易记录...最近一笔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段明远?"
韦景云凑过来看,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原来如此。段明远接手了他父亲的生意,继续与陈荣发合作走私鸦片。但为什么现在要杀他?"
"黑吃黑,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程佩兰推测。
韦景云摇头:"不,太巧合了。正好在玉蝉重现,山民击鼓的时候..."他突然抬头,"除非..."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仓库的门被猛地撞开,三个手持砍刀的男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段明远!
"果然在这里!"段明远的面容扭曲,早已不见平日的斯文,"我就知道阿福那个老东西靠不住!"
韦景云迅速将程佩兰护在身后:"段明远,你父亲的死还不够吗?为什么杀陈荣发?"
段明远冷笑:"为什么?因为他和我父亲一样贪得无厌!二十年前他们背叛同伴,现在又想背叛我!"他晃了晃手中的砍刀,"不过没关系,等你们都死了,一切都会推到山民头上...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程佩兰注意到段明远腰间挂着那个锦囊,现在敞开着,里面正是那只完整的玉蝉。
韦景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错了,段明远。二十年前的事,山民从未忘记。玉蝉重现,铜鼓已响,复仇已经开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段明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变得狰狞:"少装神弄鬼!杀了他们!"
两个打手挥刀冲来。韦景云一把推倒货架阻挡,拉着程佩兰向仓库深处跑去。身后传来段明远的咒骂和货架倒塌的巨响。
"后面有个小门!"韦景云在程佩兰耳边急声道,"通向米行后院,翻墙就能到街上!"
程佩兰点头,忍着脚踝的疼痛跟上他的步伐。两人穿过狭窄的过道,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韦景云踹开一扇小门,刺眼的阳光顿时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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