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伺候席容烟这些年,最怕的便是席容烟饮酒。
偶尔冬日在屋子里贪杯饮了果酒,不一会儿就似变了个人。
抱着她不撒手,不好好睡又到处要去,非得拉着她去摘花。
大冬日的去外头摘花。
少说要折腾小半个时辰才消停,醒来后便都忘了。
后来席容烟自己也知晓自己饮酒后会失态,便再馋嘴也只吃几口米酿,果酒是再没碰过了。
刚才听那宫人说这百花酿酒烈,她都不知道姑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席容烟又埋在她怀里喊着要抚琴,宝珠无奈,这会儿到哪儿去找琴。
怀里的人浑身软的没有骨头似的,几乎全要靠着她拖着,偏偏不消停,根本不会老老实实的在榻上睡,宝珠都有点精疲力尽。
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动静,宝珠转头一看,身上就是一抖,差点没吓得晕死过去。
只见那头皇上身上披着一件绣着金龙的深黑鹤袍,胸膛半露,还滴着水,像是刚沐浴出来。
又见皇上眉目冷峭,帝王威严的冷意袭来,冷淡的眼神往这边一睨,她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偏皇上身边的高公公又一声厉喝:“皇上在此休憩,何人胆敢私闯皇!”
宝珠顿时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冷汗流了满额。
怎么都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偏偏怀里的姑娘还全不知出了什么事,跪在地上又要拉宝珠起来去给她去抱琴去。
宝珠只差给席容烟这祖宗磕头了,就怕万一姑娘这时候在皇上面前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情,那便出大事了。
魏祁目光落在跪在地上又埋在宝珠怀里的席容烟。
她透着红晕的白净脸庞在她发间半露不露,翡翠耳坠乱颤,衣裳些微凌乱。
唇中喃喃自语一些胡话。
沉默高华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魏祁却抬了步子,走到了跪在地上两人的面前。
他负着手,狭长眼眸低垂,看了宝珠一眼,声音依旧辨不出情绪:“醉酒了?”
宝珠赶紧抱紧席容烟不住点头。
又战战兢兢的叩头请罪:“都是奴婢带着姑娘走错了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魏祁鼻音里嗯了一声,又道:“去叫席夫人来带四姑娘回去便是。”
宝珠犹豫:“可是姑娘一人在这里……”
宝珠的话才刚落,就觉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身上。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虽说没有声音传来,却让她忽然一阵胆寒。
她后知后觉,帝王威仪,怎么容得人质疑。
心知说错了话,她忙又磕头应下。
想着皇上都在这里的,总不该出什么事情。
宝珠颤声又去哄怀里的席容烟,怕姑娘折腾:“姑娘,奴婢去给您拿琴,您等一会儿,奴婢很快就来。”
席容烟眼前早已是模模糊糊一片,只知身上燥热,不知身在何处,只能听见宝珠的声音。
她拽在她袖子上的手指微微松了松,一只白净的手指撑在地板上,乌发微微凌乱的落了几根垂在额前,又语不成调的沙哑叮嘱:“你快些……”
宝珠哪里敢耽误,见安抚好了姑娘,赶紧起身去叫夫人来带姑娘回去。
她起了身走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仍在地上的姑娘一眼,想着还是赶紧带夫人来再说,又狠下心转身。
她跑了出去,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一看吓了一跳,居然当不是青山居,是青月居。
那青山居在哪。
她又往旁边一看,心头又是一跳,青山居然是旁边的阁楼。
可刚才她也看了明明就是青山居的。
可这会儿再想也没意义了,她心如死灰的拍了拍脑门,知道闯了祸,赶紧去夫人那里传话。
这头魏祁身边的高公公等宝珠一走,就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他站在外头窗前看向宝珠那慌慌张张的背影,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侍卫就悄无声息的追了出去。
屋内撑在地上的席容烟昏昏恍惚如坠云端,又喊着要去赏花,抬头看着面前黑色的身影,纤细的手指一抬就拽上了魏祁的袍子。
魏祁本就是松松披着鹤衣,被席容烟一拉便落下大半,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衣袍盖在席容烟手上,作乱的人还在不知所措的失神。
魏祁垂了眼眸,深深看着席容烟黛眉下一双失神的烟水眸,面容沉默的弯腰将席容烟抱进了怀里。
他抱着她坐在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从她柔软的腰肢落到她的后背,任由怀里的人在他怀里乱蹭。
他低头吻在她发顶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暖香,沉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怀中席容烟白净的手指捏在他宽大的袖口上,似撒娇的喃喃细语:“桃花开了……我要去摘些做桃花茶……”
如猫的声音让魏祁又垂下眼神,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下巴,那双眼中其实并没有他的身影。
带着扳指的拇指拂过她水涟涟眸子,晕红染开,细眉湛然,他却紧抿着唇,眼中阴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