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等人离开邪阴宗,应该说是药谷。一路往东。期间走走停停。见过美丽的风景,看过凡人的生活。历经三月到达东海。
咸湿的海风卷着腐烂海藻拍在礁石上,金玲儿绣鞋刚沾地就陷进青黑色的淤泥里。滩涂上密密麻麻的藤壶壳泛着油光,像无数只死人的眼睛。
三十几座歪斜的茅屋趴在悬崖裂缝里,屋顶渔网挂着发臭的鱼头骨。有个干瘦孩童蹲在礁石旁,正用贝壳刮石缝里的绿苔——刮满半碗就倒进陶罐,混着海水煮成糊糊。
"外乡人?"
倚着门框的老妪眼窝深陷,脖颈皮肤耷拉成褶皱。她怀里抱着个襁褓,裹布下露出半截青紫色的小脚——那孩子至少三个月没动弹过了。
戒色和尚解开背篓时,麦饼香气引得茅屋后窜出七八个黑影。这些妇人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贝壳碎,却像野狗护食般蜷缩着不敢上前。
和尚见此一幕,把食物发放给老者。上官玉对老者道:"老丈,此地为何如此萧条?"
"潮水三个月前就不对劲。"老村长杵着鲸鱼骨拐杖,指向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先是鲭鱼群集体搁浅,接着牡蛎一夜之间全死了。出海打鱼的儿郎至今未归。"
滩涂上残留着成片的牡蛎壳,内壁沾着沥青状黏液。墨诗语用冰晶镊子夹起片碎壳,寒气刚触到黏液就腾起青烟。
"带我们去看看渔船。"上官玉递过水囊,老村长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他竟不敢喝陌生人的水。
泊船湾里歪着十二艘破木船,船帮长满肉瘤似的藤壶。最大那艘的桅杆上缠着渔网,网眼里卡着半具骷髅,肋骨上还穿着鱼叉。
"不是我们的人。"老村长突然抽搐起来,"那东西...是随着黑潮漂来的!"
子时刚过,海面腾起浓稠的灰雾。白日里瘫在屋里的老妇们突然鱼贯而出,赤脚踩进冰冷海水。她们机械地捞着根本不存在的鱼获,有个妇人把礁石当成食物,啃的满嘴鲜血。。
"潮...潮...潮..."
梦呓般的呢喃从每座茅屋溢出,村民们集体面向海面跪倒。悬崖裂缝里传来骨骼摩擦声,十二艘鬼渔船无风自动,腐烂的缆绳在月光下扭成麻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诸葛歌在滩涂边缘布下为数不多的星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灰雾时,众人看见惊悚一幕——
退潮后的淤泥里布满血管状红藻,每根藻丝都缠着米粒大的婴孩指骨。墨诗语的机关蜂刚靠近,红藻突然暴起缠住蜂翼,转眼吸成空壳。
南宫主雷纹臂滋滋作响,"海底怕是镇着大凶之物。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正午时分,村民们突然拖着条破船走向礁石滩。船里堆着仅存的糙米和咸鱼,老村长颤巍巍地捧出个陶罐——里面泡着九颗童齿。
"海神娶亲..."他混浊的眼里滚出血泪,"献上童男童女就能换回渔船..."
船头无风自燃,火焰却是诡异的幽蓝色。在村民们癫狂的哭嚎声中,载满贡品的破船缓缓沉入漩涡
"每块礁石似乎都在呼吸。"狗富贵炸着毛低吼,金玲儿甩出涅盘火烧穿岩层,滚落的碎石里掉出半枚青金色的鳞片,边缘带着龙纹。
上官玉弯腰拾起鳞片时,小鼎突然剧烈震颤。北极剑自动出鞘指向深海,剑身结出厚厚的盐霜。
众人离去时,老村长仍跪在礁石上念叨着海神。他背后的影子在夕阳下扭曲拉长,隐约现出鱼尾形状。
东海的水色在此处呈现出诡异的墨蓝,阳光穿透千米海面后只剩几点幽光。上官玉收起北极剑,剑鞘上凝结的盐霜簌簌坠落,在死寂的海水中发出细微脆响。远处礁石群泛着青灰色,本该附着其上的藤壶与海葵消失无踪,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除。
"这地方连条小鱼都没有。"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光映出海底连绵起伏的阴影——那是无数沉船的轮廓,船骸间缠绕着发黑的锁链。
诸葛歌展开周天仪,星砂在罗盘上聚成乱流:"水下有东西在干扰灵气。"他的袖口突然被海草缠住,扯断时带出半片鳞甲,边缘泛着青铜锈色。
墨诗语刚放出机关蜂探查,蜂群突然失控般撞向西北方。众人追着残蜂游出半里,海水毫无预兆地沸腾起来。三千头铁甲海龟浮出水面,龟壳缝隙探出淬毒骨刺,龟背上骑着皮肤青灰的鲛人。更深处传来闷雷般的低吼,十二条百丈长的章鱼触腕缓缓升起,每条触腕末端都长着鲨鱼头颅。
"退!"
南宫主甩出雷网罩住众人,却发现海兽群并未进攻。它们保持着整齐的包围圈,鲨人弓手搭箭却不拉弦,章鱼触腕在海面划出漩涡却不推进,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百丈深的海沟裂缝中,青狮妖王独臂撑着岩壁喘息。他右腿自膝盖以下只剩白骨,伤口寄生着荧光海绵,每次移动都扯得面部扭曲。面前悬浮的青铜罗盘映出上官玉等人身影,盘面血纹正指向困在封印阵中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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