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漏进的晨光刺得苏梨眯起眼，手机屏幕上未读消息的红点像不断跳动的警报。咸鱼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回荡：世界意识强制修正倒计时12小时，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她抓着乱成鸡窝的头发坐起身，枕边还躺着那本写满修改痕迹的笔记本，最新一页被撕得只剩半截，露出歪歪扭扭的字迹：接近裴叙...不，远离他？
公司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苏梨浑身汗毛倒竖。裴叙倚在轿厢角落，手里捏着两杯咖啡，深灰色西装衬得他眉眼愈发清冷，可唇角却噙着抹让人心慌的笑意：“早，苏大经纪人。”他递来的纸杯上画着只卡通鲸鱼，和她卫衣上的胸针如出一辙。
“我、我不喝咖啡！”苏梨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电梯镜面。裴叙挑眉，指尖摩挲着杯沿：“三分糖去冰，奶泡要绵密，上周你在茶水间念叨过七遍。”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苏梨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曾对着咖啡机碎碎念，当时还以为周围没人听见。
电梯抵达楼层的叮咚声救了她的命。苏梨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去，却在拐角处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咸鱼适时响起：男主好感度99%，世界意识能量波动值突破临界值。她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噬盾戒指烫得像块烧红的铁，在皮肤上烙下浅浅的印子。
午休时，苏梨躲在公司天台啃三明治，手机突然震动。裴叙发来消息：今晚八点，老地方，附带一张墨韵茶室的照片——正是他们上次讨论广告方案的地方。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十分钟，最终只回了个“？”。
“躲不是办法。”咸鱼难得严肃，“世界意识的修正手段可能包括剧情杀、记忆篡改，甚至直接重置世界线。”苏梨咬着三明治的动作顿住，面包渣掉在印着卡通鲨鱼的卫衣上。她突然想起广告片场的某个瞬间，当时裴叙俯身查看她修改的分镜图，发梢扫过她手背的触感，此刻竟清晰得可怕。
夜幕降临时，苏梨站在墨韵茶室门口，看着雕花木门上摇曳的灯笼光影。推门而入的刹那，檀香混着龙井茶香扑面而来，裴叙坐在窗边，面前的棋盘已经摆好。“我不会下棋。”她梗着脖子开口，却在瞥见棋盘上用白子摆成的鲸鱼图案时，呼吸一滞。
“学就好了。”裴叙执起黑子落下，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茶室里回荡，“就像你学怎么破坏剧本一样。”这句话让苏梨如遭雷击，手里的帆布包“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露出半截《广告心理学》和贴着卡通贴纸的笔记本。
空气瞬间凝固。苏梨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而裴叙只是起身帮她捡起包，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发烫的耳垂：“那天在会议室，你的策划案里夹着张写满公式的纸，公式旁边画着小鲨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和广告片场你偷偷修改的灯光参数，用的是同一种笔迹。”
茶室的座钟突然敲响，惊得苏梨往后退了半步。她撞翻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棋盘上，白子组成的鲸鱼图案渐渐模糊。“你在说什么？”她强作镇定，却发现裴叙正盯着她无名指上的噬盾戒指——在氤氲热气中，戒指表面的纹路正诡异地扭曲。
“我在说，”裴叙绕过棋盘逼近，雪松气息将她笼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和你在一起，所有精心设计的剧情都会失控。这让我知道，以前的苏梨绝不会这样”他的手掌撑在她身后的窗棂上，窗外的月光为他镀上银边，“但我更想说的是，苏梨，我不想再当被剧本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句话让苏梨彻底乱了阵脚。她想起广告片场那些被她打乱的甜蜜桥段，想起红毯上裴叙刻意保持的距离，想起他总在不经意间记住她的喜好。噬盾戒指的温度达到顶点，咸鱼在脑海里疯狂报警：世界意识启动一级修正！检测到男主觉醒迹象！
“所以你早就发现了？”苏梨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裴叙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已亲密无间：“从你用鲸鱼反光板挡住那场吻戏开始，从你说‘真正的话题不是刻意制造’开始，从你在庆功宴上把最后一块小蛋糕分给场务小妹开始......”
茶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凛冽的夜风卷着枯叶涌进来。苏梨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姜语柔本该在红毯上摔倒的模样，裴叙按剧本该说出的告白台词，还有世界意识为修正剧情准备的漫天大雪特效。她抓住裴叙的西装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肤：“你疯了！你知道一旦偏离剧本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裴叙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透过衬衫传来滚烫的温度，“但我更知道，比起虚假的甜蜜，我想要的是......”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雷鸣打断，窗外的天空裂开狰狞的闪电，整个茶室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苏梨的噬盾戒指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咸鱼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世界意识具象化攻击！场景重置倒计时5、4...... 她在最后一刻抓住裴叙的手腕，却感觉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裴叙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无论世界线怎么变，我都会找到你！”
当苏梨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沙发上，手机显示时间是三天前——正是裴叙发出看电影邀约的那天。咸鱼的警报仍在继续，但这次多了行小字：检测到异常变量，男主记忆保留率37%。她摸出枕头下的笔记本，最新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陌生的字迹：棋局未终，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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