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莫大的冤枉!
“我辞了职,把专利也卖了,一门心思地去找那个凶手。”
“可除了一个指纹,还有个‘雪人’的绰号,我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我就盼着一家子能团团圆圆的,要是能行,我找他们一辈子都行!”
“可谁知道,四年前我得了尿毐症。”
“这可是个富贵病,得了一辈子都得做透析,而且,时间一长,还会引发其他毛病。”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想方设法引起警察的注意,我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你们了——就是那个‘雪人’和一个指纹。”
“我盼着你们能帮我找到闯进我家那个人。”
骆闻情绪激动,猛地一拍桌子,“为了我老婆孩子,我都能豁出去,你竟然还说我没全力去找他们?”
“祁处,你可不能这么怀疑我对家人的感情。”
祁同伟等骆闻发泄完了,才平静地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是因为怀疑你是‘雪人’案的凶手,然后才查到你老婆孩子失踪的事,接着才锁定了一个嫌疑人。”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骆闻一听,眼睛猛地瞪大,惊叫道:“难道有人跟我结了深仇大恨?!”
祁同伟反问:“你说呢?”
“你想想,你住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你老婆孩子失踪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正常吗?”
“这可是两条人命!”
骆闻被祁同伟这么一说,立刻就心服口服了。
其实,他心里头早就觉得老婆孩子可能不在了。
但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人,心里总还抱着一丝希望。
祁同伟是局外人,看得明白,这让骆闻十分佩服——自己布的局,人家一眼就看穿了,确实是高手。
祁同伟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没用警察的脑子想事,还真没说错。”
“你想过没,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杀你老婆孩子,肯定不是一时冲动——这是早有预谋的。”
骆闻已经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紧紧跟着祁同伟的思路走,“对方确实是早有预谋。”
“我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个指纹和一滩烟灰,再没找到别的东西。”
“那个指纹,还是我在一个角落里偶然发现的。”
“要不是早有预谋,根本说不通!”
祁同伟问:“孩子还小,就算跟人有点矛盾,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可以忽略不计。”
“那孩子的妈,你老婆呢,她跟人有过节吗?”
骆闻肯定地摇头:“没有!”
“她向来与人和善,口碑好得很,哪有什么仇人。”
祁同伟紧追不舍地问:“工作那块儿呢?”
骆闻还是摇了摇头,“工作上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祁处,这个问题我琢磨了七八年了,肯定跟我没关系。”
祁同伟轻轻点了点头:“用简单的排除法想想,那跟凶手有仇的,就只剩你了。”
骆闻愣住了,接着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有人曾说过,排除了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算再离奇,那也是真相!
骆闻皱着眉说:“可我是法医,除了工作的事,我平时根本不会跟任何人结仇。”
“如果真的结仇了,那也应该是跟犯罪分子。”
“但这说不通。”
“如果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们应该先恨上那些一线刑侦人员吧?”
“怎么也轮不到我呀。”
“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些犯罪分子干的,他们没理由对我的妻儿下手,却放过我呀?”
祁同伟淡淡地说:“你真的这么想吗?”
“我倒觉得,对方是恨你到了极点。”
骆闻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故意杀了我的妻儿,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祁同伟反问道:“不是吗?”
骆闻紧紧地握着双手,狠狠地捶打着审讯椅……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自认为工作上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跟人结过仇。”
“谁会这么恨我呢?”
祁同伟突然问道:“昨天晚上,你看到朱慧茹和她的伙伴杀了黄毛,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
骆闻毫不犹豫地回答:“黄毛那家伙是个混蛋,朱慧茹只是正当防卫,黄毛死有余辜!”
“为了他坐牢,不值得!”
祁同伟感叹道:“你的想法跟严队挺像的。”
正在双面镜前听审讯的严良神色异常复杂。
他怎么也想不到,八年后的今天,骆闻的思想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然而,一想到祁同伟的分析……
严良的脸色更加复杂了!
骆闻沉默了好久,才说:“严良是个好警察,我以前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却忽略了……”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八年前那起杀夫案?!”
祁同伟淡淡地说:“如果那案子发生在现在,如果你还是法医,你还会坚持严良的结论吗?”
轰隆!
就像晴天霹雳一样!
骆闻的嗓子似乎都哑了:“当年的案件,丈夫经常家暴妻子,他的继子看到母亲被打很生气,在保护母亲的过程中,不小心把男人推下了楼!”
“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主动认了罪。”
“可我却指出了真相……”
一时间,骆闻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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