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忆仙居的后厨已经蒸腾起袅袅热气。林小溪挽起袖口,指尖熟练地在案板上舞动,青瓷盘里的翡翠虾仁饺正排着整齐的队列,晶莹剔透的外皮裹着粉嫩虾仁,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她抬头望了眼窗外,只见青砖铺就的长街上早已排起蜿蜒的队伍,食客们踮脚张望的模样让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笑——这样的场景,从三个月前开始便日日上演。
"小溪,扬州来的商队说要订二十笼水晶虾饺!"父亲林大山匆匆走进后厨,肩头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却掩不住眼底的自豪。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庄稼汉,如今已然能镇定自若地应对各地客商的订单,"王大哥说今日的河虾格外新鲜,刚送来的..."
"让张婶先用冰水镇着,虾仁要现剥才鲜嫩。"林小溪将蒸好的点心推入食盒,竹制提梁上系着的红色缎带随动作轻晃,"对了,前院那株紫藤花开了,摘些花瓣来拌糖霜,给扬州客人做些花酿松糕带去。"
话音未落,后厨门帘突然被掀起,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蹦跳着钻进来:"姐!县城驿站的马夫说,有辆挂着京城里锦缎庄徽记的马车停在街口,车上下来的老爷夫人直问咱们这儿怎么走呢!"说话间,十三岁的林小宝已经熟练地爬上矮凳,踮脚去够梁上挂着的干辣椒串。
"京城里来的?"正在灶台前熬制菌菇汤的母亲李翠花闻言直起腰,围裙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莫不是上次那位御史大人带的路?我就说,咱们这手艺早晚得传到天子脚下..."
"娘,您的酸辣汤秘方才是金字招牌呢。"林小溪笑着接过弟弟递来的辣椒,指尖在他鼻尖点了点,"去前头告诉王大哥,让他带几个伙计维持下秩序,别让新来的客人挤到老人家。"提到"王大哥"时,她耳尖微微发烫——那个总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地管理前厅事务了。
巳时三刻,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身着湖蓝长衫的青年掀帘而入,肩头落着几瓣淡紫色的桐花。王大牛抬手拂去衣襟上的花瓣,目光下意识地往后厨方向望,恰好撞上林小溪转身的身影。她今日换了件月白襦裙,袖口绣着细巧的苜蓿花纹,发间别着他去年在山上采的鸡血石簪子,在蒸汽氤氲中显得格外灵动。
"苏州来的食客说,咱们这儿的蟹粉汤包比金陵楼的还地道。"王大牛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几行字,"这是杭州绸缎庄的吴老板留的,想订十坛醉蟹送去府上..."
他的话忽然被一阵喧哗打断。前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林小溪探身望去,只见两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正举着画卷对着柜台指指点点。画卷上描摹的正是忆仙居的全貌,飞檐下悬着的"忆仙居"三字匾额,还是上个月一位游历至此的老学士亲笔所题。
"这位可是京城来的食神笔?"其中一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我曾在《食珍录》上见过他的批注,不想竟为这乡野小店题了字!"
"何止是题字。"另一人小心翼翼地展开怀中的 pamphlet,"你们瞧这《江南美食志》,头版便是忆仙居的八宝鸭,连当今太子殿下都赞过这道菜呢。"
话音未落,满堂皆惊。正在喝茶的老汉险些将茶盏扣在桌上,卖货的货郎瞪圆了眼睛,连笼中扑棱的鸡鸭都忘了照料。林小溪攥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那些在深夜里对着系统面板研究食谱的日子,那些为了改良一道菜反复试验到天亮的清晨,此刻都化作了食客眼中的星光。
"姑娘,能否有幸见一见主厨?"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红着脸凑到柜台前,"家妹久病不愈,昨日读了您写的《食疗札记》,竟肯进食半盏粥...若能得您亲笔题字,实在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八匹毛色发亮的骏马拉着雕花马车停在街口,车帘掀开时,露出半幅绣着瑞鹤衔芝的明黄缎面。正在排队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忙不迭地拍打衣襟,唯恐沾染了尘土。
"是宫里的管事!"李翠花攥着汤勺的手微微发抖,围裙在掌心揉出褶皱,"莫不是...莫不是皇上..."
"娘,您别慌。"林小溪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指尖触到腰间挂着的玉坠——那是系统奖励的第一件厨具,曾帮她化解过无数次危机。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前厅,只见为首的老太监正含笑打量着墙上的水墨菜谱,金丝蟒纹靴尖在青石板上碾出细微的痕迹。
"咱家奉了贵妃娘娘的口谕,"太监展开明黄卷轴,声音尖细却清晰,"听闻忆仙居的桃花醉鸡别具风味,特令店主明日入宫献艺。"
满堂寂静中,林小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想起穿越之初在柴房里啃窝头的夜晚,想起第一次用系统兑换的酵母蒸出雪白馒头时,弟弟眼里亮起的光。此刻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发间织就金线,照得柜台后的鎏金算盘粒粒分明——那是上个月新置的,象征着分店已开到了第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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