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那日,林小溪在厨房忙到子时才歇下。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她望着案台上未完成的「九曲红梅酥」,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糖霜。系统界面在腰间若隐若现,【国际连锁经营】任务的倒计时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而更让她心慌的,是袖口蹭到的半块绿豆糕——那是王大牛今早送来的点心,她竟忙得忘了吃。
前堂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值夜的学徒,抬头却看见王大牛倚在门框上,肩头落着细碎的雪花。少年手里攥着个食盒,热气透过油纸氤氲成白雾:“给你带了碗羊杂汤,加了你爱吃的酸豆角。”
林小溪这才想起,今日是两人约定去看灯会的日子。她望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丑时三刻,而窗外的雪愈加大了,灯笼的光晕在飞雪中显得模糊不清。“大牛,我......”她起身时碰倒了调料罐,八角与桂皮滚落在地,像极了此刻慌乱的心跳。
“知道你忙。”王大牛蹲下身捡拾香料,猎靴上的积雪融化成水痕,“县太爷家的寿宴要三十道点心,小宝说你连轴转了三天。”他声音平稳,却在递过热汤时,指尖刻意避开了她的手。
瓷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林小溪忽然想起从前在乡下,每当她在后院试菜到深夜,王大牛总会摸黑送来烤红薯,红薯皮在夜色中发出滋滋的响。那时他们坐在草垛上分食,星空近得仿佛能摘下一颗。
“明日灯会......”她刚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学徒匆匆跑来,手里攥着加急送来的西域食材清单:“林姑娘,波斯商队提前三日抵达,您吩咐的藏红花和开心果......”
“我这就来。”林小溪解下围裙,转身时瞥见王大牛垂眸盯着食盒,里面的汤面浮油已凝成薄片。她忽然想起,今早他特意穿了新做的藏青色棉袍,领口绣着她随手画的麦穗图案。
更夫敲过三更时,她终于得空坐在屋檐下。月光给王大牛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霜,少年正用猎刀削着竹筷,木屑落在他脚边的灯笼上——那是她去年亲手糊的兔子灯,本该今晚提去逛庙会的。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雪粒子打在青瓦上沙沙作响,林小溪看见他耳尖冻得发红,想起少年时他替自己挡住村口恶犬,耳朵也是这样红通通的,却一声不吭。
“你先说。”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嗅到猎袍上沾着的雪松气息——那是他去深山打猎时才会有的味道。王大牛的手指摩挲着竹筷粗糙的截面,忽然开口:“县东头的李猎户家闺女定亲了,男方送了两头野猪当聘礼。”
这话答非所问,却让林小溪心口一紧。她想起前日里,王大牛的母亲来店里送腌菜,拉着她的手说“大牛该娶亲了”时,少年耳尖通红的模样。系统界面适时弹出【情感危机预警】,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想不起上次与他单独说话是什么时候。
“等忙完这阵......”她伸手去够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王大牛站起身,猎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你忙你的,我去后厨帮张叔劈柴。”灯笼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竹筷被他捏得变了形,却始终没说出后半句。
接下来的几日,林小溪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王大牛的痕迹:她熬夜时,案头总会多出温热的糖粥;新解锁的食谱旁,压着他采来的野山菊;甚至连她随手画的菜单草图,都被工整地誊抄在宣纸上,边角还画着憨态可掬的包子小人。
“姐,大牛哥刚才在后院栽了十棵梅树。”林小宝捧着新收的蜂蜜,眼睛亮晶晶的,“他说等花开了,能给你做梅花酥。”少年忽然压低声音,“可是大牛哥为什么总躲着你?前几日我看见他在柴房偷偷喝酒......”
林小溪的手一抖,蜂蜜罐险些打翻。她想起昨夜路过柴房,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哼歌——那是王大牛独自打猎时才会唱的小调,沙哑中带着几分孤寂。
冬至前夜,她特意提前关了后厨,用系统新解锁的「冰皮月饼」配方做了南瓜馅的点心。推开猎户小屋的木门时,王大牛正坐在火塘前擦拭猎弓,松木柴烧得噼啪响,墙上挂着的野兔还滴着血,显然刚从山里回来。
“手怎么这么凉?”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指尖,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林小溪趁机将食盒塞进他怀里,里面的月饼还带着体温:“尝尝,用了新学的冷凝技法,皮儿像雪一样薄。”
火塘的光映得少年的睫毛投下阴影,他咬下一口,南瓜的甜糯混着桂花香在舌尖散开。“和你第一次做的桂花糕一个味儿。”他忽然开口,声音闷得像塞了团棉花,“那时候你被婶子骂‘丑女’,躲在柴房哭,我就翻墙给你送这个。”
林小溪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她缩在柴草堆里,手里攥着他塞进来的桂花糕,糕体都被雨水洇湿了,却甜得让她忘了眼泪的咸。“大牛,”她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我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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