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
阳光刺破云层，给湿漉漉的城市镀上一层淡金。
校门口，送孩子的家长三三两两聚着，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清新。
但话题，却围绕着昨天的怪事。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放学那会儿，有个小女孩头顶不下雨！”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妈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旁边一个穿着精致套装、挎着名牌包的女人嗤笑一声。
“王太太，你又听谁瞎传呢？肯定是看花眼了。”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王太太急了，比划着，“就那么一小块地方，雨都绕着走！好多人都拍了视频呢！”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爸爸也凑过来：“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陈总家的那个小姑娘。”
“哪个陈总？”
“还能哪个？就电视上那个，搞对外贸易的陈凯！”
“啧啧，邪门了……”
议论声不大，却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白绫牵着妮妮的手下车。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绒连衣裙，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微笑。
完美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
妮妮低着头，小脸没什么表情，任由她牵着。
白绫一眼就看到了聚在一起议论的家长，也隐约听到了“陈总女儿”、“不下雨”之类的字眼。
她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温柔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又是怪事！
又是和这个小贱种有关！
她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一丝莫名的恐惧，牵着妮妮走过去。
“王太太，李太太，早上好。”她主动打招呼，声音甜美。
王太太看到她，眼睛一亮：“哎呀，陈太太，正说你家妮妮呢！”
白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哦？妮妮怎么了？”
“昨天那雨……”王太太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就那么神奇！跟变魔术似的！”
白绫听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瞥了一眼妮妮，小女孩依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小孩子家家的，可能是什么巧合吧。”白绫勉强笑了笑，“现在的天气也怪。”
她不想再听下去，拉着妮妮就要走。
“可能是什么静电现象？”那个穿套装的李太太还在试图解释。
“哪有那么巧的静电！”王太太反驳。
白绫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拖着妮妮进了学校。
一进校门，远离了那些视线，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她停下脚步，盯着妮妮，声音冰冷。
妮妮瑟缩了一下，小声说：“是……是风妈妈……”
“闭嘴！”白绫厉声打断她，眼神阴狠，“不许再胡说八道！什么风妈妈！你妈妈早就死了！”
她蹲下身，捏住妮妮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听到没有？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疯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妮妮眼里蓄满了泪水，倔强地看着她，不说话。
白绫看着那双酷似林微雨的眼睛，心里的恐惧和厌恶交织，让她更加烦躁。
她猛地松开手，妮妮踉跄了一下。
“滚进去！”白绫低吼，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虚假的温柔，“乖乖上课，放学张妈来接你。”
妮妮吸了吸鼻子，转身跑进了教室。
白绫站在原地，看着妮妮小小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林微雨……难道真的是你？
不！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不祥的念头，转身快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放学时分。
林母早早等在了校门口。
昨天张妈那么晚才到，妮妮一个人在雨里等了那么久，她想想就心疼。
几个相熟的家长看到她，也围了过来。
“林阿姨，您来接妮妮啊？”
“是啊。”林母笑着回应。
王太太又忍不住提起了昨天的奇事。
“林阿姨，您知道吗？昨天妮妮可神了！雨都不淋她！”
林母一愣：“什么？”
王太太立刻把昨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还拿出手机，翻出一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里，雨幕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屋檐下，头顶上方确实有一小块区域显得雨水稀疏，很不自然。
周围全是惊叹和议论的声音。
林母看着视频，又听着王太太的描述，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想起妮妮之前说的“风妈妈”。
难道……
“林阿姨，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太奇怪了！”王太太还在感叹。
林母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可能……是角度问题吧，或者光线……”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时，放学铃响了。
妮妮背着书包，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
看到林母，她眼睛一亮，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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